一切发生得太快，从波动出现到消失，不过弹指一瞬。
静璇仙子的神识扫过那片区域，只看到喧嚣的街道、忙碌的摊贩、以及一个个气息平凡、修为低微的散修和凡人。刚才那丝奇异而古老的波动，如同幻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她秀眉微蹙，停下脚步，再次仔细感知了片刻，依旧一无所获。
“仙子，怎么了？”旁边的洪家执事察觉到异常，连忙恭敬地问道。两名碧游宫弟子也警惕地看向下方。
静璇仙子收回目光，眸中的惊疑缓缓敛去，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淡道：“无事，或许是错觉。”
她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但步伐似乎比之前慢了半分。
然而，跟在她身后左侧的那名年纪稍轻的碧游宫女弟子，却似乎心细如发。她并未完全相信师姐的“错觉”之说，在跟随师姐转身继续前行之前，又特意回头，清澈而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仔细地在下方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她的目光掠过那个刚刚“惊魂未定”、正拍着胸口、随着人流走向远处的灰衣青年（林凡），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青年气息微弱而杂乱，表情真实，毫无破绽。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最终也收回目光，快步跟上师姐。
廊桥上的插曲很快过去，一行人消失在库房方向。
下方街道，林凡随着人流走出很远，直到拐进另一条街巷，才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方才那一瞬间，静璇仙子神识扫过的恐怖压力，以及那名女弟子最后锐利如剑的目光，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静璇仙子显然察觉到了那丝波动，但似乎无法确定来源。那名女弟子最后的目光，是怀疑？还是仅仅是例行公事的审视？
无法确定。
但无论如何，石子已经投出。能否激起涟漪，能激起多大的涟漪，已非他所能控制。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返回听竹小苑的路上，他能明显感觉到，坊市间的气氛似乎更加紧绷了一些。暗处窥探的感觉似乎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加隐晦和难以捉摸。
洪家的目光，似乎因为廊桥上那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变得更加专注了。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凡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撬动了某根关键的弦。
接下来，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那来自碧游宫的反应。
亦或是，来自洪家更深的审视。
夜色，再次悄然降临，将河尾邑的喧嚣与暗流一同吞没。林凡坐在房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未知的下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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