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立于云端,望着林凡那踉跄远遁、几乎油尽灯枯的背影,并未立刻追击。她慈悲的眸光中,首次出现了长时间的沉吟与推演。
“寂灭雷霆……虚无道韵……此子身上,变数竟如此之多……”她轻声自语,“强行动手,恐引动更大劫波。也罢,且看他能否在这西行大潮中,寻得自己的归宿……”
菩萨法相缓缓消散,净世佛光也随之收回,仿佛从未出现过。她选择了暂时放手,或许是基于某种更深层次的考量,或许是不愿在此刻与林凡背后可能存在的“混沌”与“寂灭”彻底对立。
而下方,那佛、魔、血三方的混战,也因菩萨的现身与林凡的逃脱,渐渐失去了目标,各自带着惊疑与怒火,偃旗息鼓,退出了这片区域。
……
不知遁出了多远,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追击的气息,林凡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去,砸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
他躺在厚厚的落叶上,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经脉寸裂,神魂黯淡,玄元洞天更是缩小了近半,内部一片狼藉,唯有那战意星核依旧在顽强地搏动,维系着他最后一线生机。
这一次,比地府之行伤得更重!几乎真正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他艰难地取出几颗疗伤丹药服下,又以残存的神念引动周遭稀薄的草木生机,缓缓滋养着破败的躯体。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彻底陷入昏迷之际,一道灵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边。
正是依约前来汇合的赤尻马猴。
看到林凡如此惨状,赤尻马猴金眸之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愧疚。他连忙上前,探查林凡伤势,脸色愈发凝重。
“道友好重的伤!本源几乎枯竭,神魂亦受创极深!”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双手抵住林凡后背,将自身精纯的金仙妖力,混合着那独特的、蕴含生机的因果道韵,缓缓渡入林凡体内,助其稳定伤势,吊住性命。
“是……是观音……”林凡意识涣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赤尻马猴闻言,心中一凛,更是后怕不已。连观音菩萨都亲自出手了,道友竟还能逃出生天?他究竟用了何种手段?
他不敢多想,全力为林凡疗伤。同时,他那双能洞悉祸福的金眸,不断扫视四周,规避着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选择最安全的路径。
在赤尻马猴的护持下,林凡的伤势终于不再恶化,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修复与沉睡之中。
赤尻马猴看着昏迷的林凡,又望向火焰山方向,金眸之中因果流转。
“菩萨插手,冥河紧逼,无天窥视……这西游之水,比俺推算的还要凶险百倍。”他低声自语,“林道友,你我这条船,可是真正驶入惊涛骇浪之中了……”
他背起昏迷的林凡,身形融入山林阴影,朝着远离是非之地的方向,悄然遁去。
经此一役,林凡之名,恐怕已真正进入了洪荒最顶尖那批存在的视野。而他的西游之谋,也必将因此,走向更加难以预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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