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西海海眼。”林凡目光深邃，“龙族镇压四海海眼，维系水元平衡。海眼之地，乃是水脉枢机，亦是水元力最为充沛狂暴之处。那里，或许能掩盖我们的行踪，也或许……能让我们看到一些，龙宫刻意隐藏的东西。比如，那纵火案的真正根源，是否与海眼异动有关？”
他总觉得，西海龙宫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并非简单的内部争斗或者外贼入侵那么简单。在封神之后，西游将启的这个微妙时间点，任何异常都可能牵扯到更深层次的大势。
两人不再迟疑，借着龙宫混乱引发的神识扫描间隙，如同两道融入水中的阴影，沿着海底山脉的走向，朝着西海海眼的方向悄然潜行。
越靠近海眼，周遭的海水越发冰冷刺骨，压力也呈几何级数增长。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只有海眼方向传来的、一种沉闷如同巨兽心跳般的轰鸣声，以及那吞噬一切光线的、令人心悸的幽暗。
这里的水流不再平缓，而是变得混乱而狂暴，形成无数肉眼可见的、方向不定的暗流和漩涡。寻常水族根本不敢靠近此地百里之内。
林凡运转混沌之气，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抵御着那恐怖的水压和混乱水元的侵蚀。赤尻马猴则显得轻松许多，他本就擅于御水，身形在暗流中穿梭，如鱼得水。
终于，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深渊入口，仿佛大海底部张开的一张巨口。幽暗的海水在此处疯狂旋转着向内坍缩，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漏斗状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令人神魂都要冻结的寒意与吞噬之力的——海眼！
海眼周围，布满了无数粗大无比、闪烁着复杂符文的漆黑锁链，这些锁链一头深深扎入四周的海底岩层，另一头则延伸进海眼深处，仿佛禁锢着什么庞然大物。锁链之上，隐约可见龙族特有的云纹印记，散发着苍茫古老的镇压之力。
但林凡敏锐地察觉到，这些锁链上，有几处符文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而那源自海眼的吞噬之力中，除了纯粹的水元，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炽热气息？
“果然有问题！”林凡与赤尻马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就在他们准备靠近一些，仔细探查那锁裂痕和炽热气息来源时——
“嗡！”
一道冰冷、威严、带着滔天怒意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猛地从海眼深处扫出，瞬间锁定了两人！
“何方宵小，胆敢窥视吾族海眼禁地！”
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碰撞，带着龙族特有的威压，轰然降临！与此同时，那巨大的海眼漩涡仿佛活了过来，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恐怖的吸力暴增，无数漆黑的、由极致水元凝聚而成的触手，如同怪物的触须，从漩涡中猛地探出，朝着林凡和赤尻马猴缠绕、拍击而来！
这绝非普通龙族守卫！这气息，至少是太乙金仙级别的龙族长老，而且借助了海眼之力！
“暴露了！走！”
林凡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周身混沌之气爆发，化作一道灰芒，强行挣脱那神识锁定和部分吸力，逆着狂暴的水流向后急退。赤尻马猴反应更快，身形几乎化作一道因果虚线，在水流缝隙间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抽来的漆黑水元触手。
轰轰轰！
漆黑触手拍打在两人刚才立足之处，将那片海底岩层直接轰成了齑粉，引发周围暗流更加疯狂的暴动。
“哪里走！”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杀意。海眼之中，一道模糊的、缠绕着无数符文锁链的庞大龙影，若隐若现，似乎正要挣脱束缚，亲自出手！
林凡脸色微变，知道绝不能在此地被缠住。他心念急转，猛地看向赤尻马猴：“道兄，借你因果之力一用，扰其心神！”
赤尻马猴会意，双手急速掐诀，金眸之中因果之线疯狂舞动，并非攻击，而是朝着那海眼深处的龙影，传递去无数纷乱杂沓的、关于龙宫失火、佛门嫌疑、内部不稳的因果信息碎片！
那庞大的龙影猛地一滞，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直指龙宫核心秘密的因果信息冲击得心神震荡，追击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林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体内玄元洞天震动，混沌之气不计消耗地喷涌，与赤尻马猴一起，化作两道快到极致的光芒，强行冲破了此地的水元封锁，朝着远离海眼的方向，亡命遁去！
身后，传来那龙族长老愤怒至极的龙吟，以及海眼更加狂暴的咆哮。
但两人终究是凭借默契与机变，险之又险地逃出了生天。
一路毫不停留，直到彻底感受不到海眼的恐怖气息和那龙族长老的追杀神识，两人才在一片陌生的海底山脉中停下，心有余悸。
“好险！没想到海眼处竟有如此厉害的龙族长老镇守，而且似乎状态不对，异常暴躁。”赤尻马猴喘了口气道。
林凡面色沉凝，回想着那锁链上的裂痕和那一丝炽热气息，缓缓道：“西海之乱，根源或许不在龙宫内部，而在于这海眼之下……那场火，恐怕不只是‘人祸’。”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西海，乃至未来西游的，一个更深层次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显然与龙族、与佛门，甚至与那神秘的火焰，都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赤尻马猴问道。
林凡望向龙宫方向，又看了看深邃的黑暗海域，眼中光芒闪烁：“龙宫暂时是回不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彻底恢复伤势。然后……或许该去岸上走一走，听说最近西牛贺洲，有个叫‘鹰愁涧’的地方，不太平静。”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投向了更远的未来，投向了那条注定坎坷的西行路。西海之火，或许只是这条路上，第一个需要被看清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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