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三字,如同带着血泪,透过同心螺传来,虽微弱,却蕴含着被压抑了数百年的屈辱与愤懑。流沙河底的沙悟净,那双死寂的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名为“反抗”的火焰。
岸上,林凡与猪刚鬣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轻松。不怕你怨气冲天,就怕你心如死灰。只要心火未灭,便有可乘之机。
“卷帘将军,稳住心神。”林凡通过同心螺,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等知你处境艰难,强行救你脱困,目前尚不现实,必会惊动天庭与佛门。但脱困之法,并非只有硬闯一途。”
他顿了顿,继续引导:“你且细想,那幕后黑手费尽心机,将你与天蓬道友这等天庭重将一一扳倒,却又未赶尽杀绝,而是留待日后……尤其是你,卷帘将军,这流沙河酷刑,更像是一种‘标记’与‘驯化’。若贫道所料不差,未来佛门东渡取经,你这‘罪徒’,亦是他们内定的护法之人。”
沙悟净的神念剧烈波动,显然被林凡的话触动了。他虽被困河底,但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隐约也听闻过佛门大兴、取经渡人之说。
“他们……要俺……做那取经人的徒弟?”沙悟净的神念带着一丝荒谬与屈辱。
“恐怕正是如此。”林凡肯定道,“以此‘戴罪之身’,换取一个所谓的‘正果’。但这果位,是建立在你们的冤屈与痛苦之上,是那幕后之人与佛门交易的一部分。将军,你甘心接受这样的‘正果’吗?”
“绝不!”沙悟净的回答斩钉截铁。
“好!”林凡赞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能坐以待毙,需提前布局。眼下你虽无法脱身,却可暗中积蓄力量,稳固神魂,以待时机。我这有一篇《凝魂固魄咒》,虽非绝世功法,却对稳定神魂、抵御外邪侵蚀有些效用,你可暗中修习,莫要让这飞剑之刑,彻底磨灭了你的本源。”
说罢,林凡便通过同心螺,将一篇得自系统、专门针对神魂稳固的咒法传递过去。这咒法正大平和,不易被察觉,正适合沙悟净当前状况。
沙悟净默默接收,感知着那咒法中蕴含的安宁意韵,心中感激,神念传来:“多谢……林道友。此恩……沙某铭记。”
“道友之间,不必言谢。”林凡道,“你且安心在此潜修,稳固神魂。外界之事,自有我与天蓬道友周旋。待时机成熟,自有再见之日。这同心螺你且收好,若有紧急情况,或心神有惑,可通过此螺联系。但需谨慎,莫要频繁使用,以免被察觉。”
交代完毕,林凡切断了通讯。他收起手中另一枚同心螺,看向猪刚鬣与调息完毕的赤尻马猴。
“卷帘这边,暂时只能如此。种子已经种下,能否发芽,还需看他自己,以及未来的机缘。”林凡道,“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
猪刚鬣握了握拳,显得有些兴奋:“下一步去哪?是不是要去找那幕后黑手算账了?”
林凡摇了摇头:“时机未到。对方隐藏极深,连天庭正神都能算计,势力必然盘根错节,贸然追查,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当下要做的,是继续增强自身,并在这西游棋局上,落下更多的棋子。”
他目光投向西南方向,仿佛能穿透无尽山河:“下一站,万寿山,五庄观。”
“万寿山?地仙之祖镇元子?”赤尻马猴金眸一闪,露出讶色,“那位可是与三清四帝为友,与世同君的大神通者,性格孤高,等闲不见外客。道友欲要结交于他?恐怕不易。”
猪刚鬣也挠头道:“镇元大仙?俺老猪在天庭时倒是听过他的名头,据说他那人参果树,九千年一熟,闻一闻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可是了不得的宝贝!不过那老倌儿脾气古怪得很,咱们去干嘛?讨果子吃?”
林凡微微一笑:“镇元子地位超然,确实难与结交。但正因其超然,反而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他与世同君,不沾大劫,但其门下,却未必能完全避开。而且,他那人参果,乃是天地灵根,蕴含的乙木精华与造化生机,对我们皆有裨益,尤其是对道友你,”他看向猪刚鬣,“洗涤妖身浊气,巩固根基,大有好处。”
他顿了顿,眼中算计光芒闪烁:“更重要的是,据我所知,那取经人一行,未来必会路过五庄观,其中还有一场‘人参果会’的因果。我们若能提前结下善缘,或可从中运作,让这场‘果会’,生出些不一样的变数。”
赤尻马猴闻言,若有所思:“道友是想……在佛门与镇元子之间,埋下一根刺?或者,借镇元子之手,牵制佛门?”
“不止如此。”林凡目光深远,“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执掌大地胎膜,对地仙界乃至四大部洲的脉络感知,无人能及。若能得其些许指点,或借其势力探查,或许能发现一些我们难以察觉的,关于那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这是一步闲棋,但若下得好,收益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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