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谷深处,那口墨潭依旧死寂,仿佛亘古以来便吞噬了所有光线与声响。周遭的黑风呜咽着掠过潭面,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更显其深不可测。
林凡立于潭边,太乙道果自然流转,仔细感应。那奇特的灵气波动源头,确在潭底无疑,且随着他境界提升,感知更为清晰——那并非单一的灵气,而是数种极高层次力量的混合体:一股厚重如大地、承载万物的土系本源;一股冰冷死寂、侵蚀万灵的幽冥煞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混沌初开、造化生机意韵的古老气息!
“混沌气息?虽极其稀薄,但位格极高……这潭底,究竟藏着什么?”林凡心中好奇更甚。他并未贸然潜入,而是先以神念探入。
神念甫一接触墨色潭水,便感到一股强烈的阻滞与侵蚀之力!这潭水竟有隔绝、污秽神识之效!以他太乙神念之强,也仅能深入百丈便再难以为继,下方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有点门道。”林凡不再犹豫,周身混沌领域撑开,化作一个灰色的光球将他包裹,随即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墨潭之中。
一入潭水,压力骤增!那墨色潭水沉重无比,更兼有无形煞气如同亿万细针,不断冲击、腐蚀着混沌领域,发出“滋滋”的轻响。越往下,光线越是黯淡,直至彻底沦为绝对的黑暗,连神念都被压缩在身周数丈范围。
下沉约千丈,周围压力已足以碾碎金仙法宝,煞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粘稠液体。若非林凡混沌领域玄妙,又有混沌真火护体,恐怕早已被侵蚀得尸骨无存。
就在他感觉混沌领域的消耗急剧增加时,下方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并非明亮,而是一种沉凝的、温暖的土黄色,在这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宛如黑夜中的孤灯,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厚重气息。
林凡精神一振,加速向下。随着靠近,那土黄色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眼前豁然开朗!
他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不再有墨色潭水与蚀骨煞气,而是一个约莫百丈方圆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缓缓蠕动、呈现出玄黄二色的奇异泥土!
这泥土看似不起眼,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厚重道韵!仿佛它便是大地的核心,万物的根基!那股厚重的土系本源与微弱的混沌生机气息,正是源自于此!
“这是……先天息壤?!”林凡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先天息壤,传说中乃混沌初开时,大地本源所化之先天神物,捏土造人、炼石补天皆需此物!蕴含无穷造化与生机,更兼具“生生不息”、“演化万物”之能,乃是洪荒最顶级的土系至宝之一!早已在远古大劫中绝迹,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诡异的黑风潭底!
然而,令他心惊的并非仅仅是息壤本身。在这团先天息壤周围,空间隐隐扭曲,布设着一座极其古老、极其玄奥的阵法!阵法纹路由纯粹的土系法则与另一种充满死寂、终结意韵的法则交织而成,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封印,将息壤禁锢在中央。那浓郁的幽冥煞气,正是从这阵法的死寂部分弥漫而出,渗透出去,污染了整口深潭!
“以死寂之力,封印造化之源?这是何等手段?”林凡眉头紧锁,察觉到此地绝不简单。这阵法精妙无比,绝非寻常大能所能布置,其年代恐怕久远得吓人。
他尝试以神念触碰那阵法,想要解析其结构。然而,神念刚与之接触,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毁灭与疯狂意味的残存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神念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吼——!闯入者……死!!”
这意志充满了暴戾与不甘,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要将林凡的神魂彻底撕碎!其强度,竟远超之前麒麟崖的魔猿战意,带着一种纯粹的、古老的恶意!
林凡闷哼一声,识海中“混沌自在道果”猛地爆发出璀璨光芒,守护壁垒瞬间凝聚到极致,暗金色的混沌真火更是自主燃起,焚向那入侵的意志!
轰!
识海内,一场无声的厮杀瞬间爆发!那残存意志虽然无根浮萍,但本质极高,疯狂冲击着林凡的道果与真火防御。林凡只觉头痛欲裂,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看到了远古时期,神魔陨落、天地崩坏的惨烈景象,无数怨魂在咆哮!
“给我镇!”
林凡低吼,全力催动道果,将“守护”、“破灭”、“自在”真意催发到极致,更引动了体内那缕得自祖神之血的大地意志,化作最坚实的基石,稳固识海。
暗金色的混沌真火熊熊燃烧,那冰冷的残存意志在真火的灼烧下,发出无声的哀嚎,开始一点点消散。但其消散前爆发的最后冲击,依旧让林凡神魂震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良久,那残存意志终于被彻底磨灭。林凡喘息片刻,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怕与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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