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得胜而归,手持宝光隐隐的锦斓袈裟,一个筋斗翻回观音禅院。此时天色已微明,火势早已熄灭,只留下断壁残垣与焦黑木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幸存的僧人正哭哭啼啼地收拾残局,见到这凶神恶煞的猴王回来,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躲闪不及。
三藏一夜担惊受怕,未曾安眠,此刻正坐在一处尚算完好的廊下,面色憔悴,眼中满是血丝。见孙悟空回来,手中还拿着袈裟,他连忙起身,又惊又喜:“悟空!你……你回来了!袈裟寻回了?”
“嘿嘿,俺老孙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孙悟空得意地将袈裟抛给三藏,“那黑厮被俺老孙打得抱头鼠窜,躲回洞里不敢出来了!”
三藏接过袈裟,仔细检查,见宝物无损,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对着孙悟空合十行礼:“多谢……多谢你了。”这一声道谢,倒是比之前真心实意了几分。
然而,他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死伤枕藉的寺院,看着那些哀泣的僧人,脸上又浮现出不忍与悲悯之色。
“阿弥陀佛……”三藏低诵佛号,语气沉重,“悟空,你虽寻回袈裟,然……然这禅院数百僧众,因你放的那把火,死伤惨重,寺院也毁于一旦……这……这杀孽未免太重了!”
他本性慈悲,见不得这般惨状,只觉得孙悟空行事过于狠辣,不顾他人性命。
孙悟空正得意间,被三藏这般指责,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火冒三丈!
“好你个和尚!真是不知好歹!”他金箍棒一顿,震得地面开裂,“若非那老秃驴心生贪念,欲放火害你我性命,俺老孙岂会放火?俺那火只烧该烧之人!是那老秃驴自己作孽,引来风势,烧了自家寺院,与俺老孙何干?!俺老孙还用了辟火罩护住你这脓包,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反倒怪起俺来?!”
他越说越气,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三藏耳膜嗡嗡作响,连连后退。
“可……可终究是死了这许多人……”三藏脸色发白,依旧固执道,“我佛慈悲,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你如此杀性,如何能去得西天,见得真佛?”
“呸!”孙悟空怒极反笑,“什么狗屁真佛!俺老孙行事,但求问心无愧!那些秃驴欲害人在先,死有余辜!你这和尚,迂腐不堪,只会念经,若非俺老孙,你早被烧成灰了,还有命在这里指责俺?!”
他心中对佛门本就憋着一股恶气,此刻被三藏这“慈悲”言论一激,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只觉得这和尚与那灵山的秃驴一般,都是些虚伪透顶、只知拿大道理压人之辈!
“道不同不相为谋!俺老孙懒得再跟你这迂腐和尚啰嗦!”孙悟空狠狠啐了一口,扛起金箍棒,转身就要走,“你自己去你的西天吧!俺老孙不伺候了!”
“悟空!且慢!”三藏见他真要走,顿时慌了。他虽然惧怕孙悟空,更不认同其行事手段,但也深知前路艰险,若无这神通广大的猴王护持,他恐怕寸步难行。
“怎么?还有何话说?”孙悟空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三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缓和的话,但看着孙悟空那桀骜不驯、杀气未消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前路凶险,还望……还望大圣以取经大事为重……”
“取经大事?”孙悟空嗤笑一声,“那是你们佛门的大事,与俺老孙何干?俺老孙行事,只凭本心!你若看不惯,趁早分道扬镳!”
说罢,他不再理会三藏,身形一晃,已至云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天际。他并未远遁,只是心中烦闷,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顺便……看看那黑风山的黑厮,会不会再搞什么花样。
三藏望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庆幸袈裟失而复得,另一方面又为孙悟空的离去与那惨烈的景象感到痛苦与迷茫。他孤身一人立于废墟之中,看着手中华贵的锦斓袈裟,只觉得这宝物沉重无比,上面似乎沾满了血腥。
“菩萨……贫僧该如何是好……”他仰望天空,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无助。
而此刻,远在灵山的观音菩萨,通过留在袈裟上的一丝神念,早已将观音禅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端坐莲台,面容平静,只是那拈花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瞬。
“金池贪念自取灭亡,合该有此一劫。然悟空杀性未除,桀骜难驯,与金蝉子心性相悖,强行捆绑,恐生更大变故……”她心中暗忖,“那林凡……似乎并未直接插手此事,但黑熊精的出现,总觉有些蹊跷……”
她慧眼观照,看向黑风山方向,只见那黑风洞妖气与佛光依旧混乱交织,天机晦暗,难以看清林凡是否在那里留下了什么后手。
“西行之路,变数已生。需得加快步伐,引入其他应劫之人,平衡局势……”观音菩萨心中已有决断,开始推算那卷帘将、天蓬元帅转世之身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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