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这边
龙骧、虎贲两万精骑,如同两柄出鞘的寒刃,在杨焱、杨淼的统领下,自瓦桥关、益津关汹涌而出。
雷鸣般的声响震撼着河北平原。他们的行动迅如闪电,然而,这一次,幽州外围的反应却与往日不同。
得益于述里朵此前下达的“斥候放出百里”的严令,漠北的游骑并未如往常般散漫懈怠。
尽管龙骧、虎贲的突击依旧迅猛,但几股最精锐的漠北骑兵还是拼死冲出了包围圈,将乾军精锐尽出的消息火速传回了幽州。
幽州守将耶律斜,乃漠北宿将,接到警讯后,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片沉凝的肃杀。王庭早有训令传来,他亦非毫无准备。
“传令!”耶律斜的声音在府中回荡,“依照第二预案执行!”
“所有外围戍堡,即刻焚毁积储,人员全部撤回城内!不得留给乾军一粒粮食,一根草料!”
“四门戒严,瓮城闸落,狼牙拍、夜叉檑全部就位!”
“征发城内所有青壮,上城协防,搬运滚木礌石,烧制金汁!”
“弓弩箭矢、守城器械,全部配发至各段城墙,由各队头亲自清点!”
“再派快马,不惜一切代价,突出重围,向幽州留守和西京大同府求援,告知耶律元帅,乾军主力已至,幽州告急!”
一道道命令如同磐石,试图将幽州这座北方巨城铸成铁桶。
城头上,士兵奔跑呼喊,民夫在皮鞭的驱策下搬运着守城物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耶律斜亲自披甲巡城,检查每一处防御细节。
当大将军张顺亲率十三万步骑主力,携带着如林的攻城器械与一支笼罩着神秘气息的特殊车队,抵达幽州城下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座坚城。
四丈高的城墙巍然矗立,雄关之上,漠北旗帜在愈发紧张的气氛中飘摇,弓弩闪烁着寒光,守军的身影密密麻麻,显然已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而在乾军中军后方,数十辆以厚重油布覆盖的车辆,由最精锐的披甲士兵严密看守,那是工部与造械监倾尽心血——“冲天炮”!
王晏球立马阵前,玄甲在晦暗天光下泛着冷冽的色泽。
他目光扫过城头,看到了对方严阵以待的架势,心中对漠北的迅速反应有了计较,但这并未动摇其决心。
他没有任何迟疑,迅速于城外立下南北两座营寨,成犄角之势拱卫主营。中军大纛随即前移,直指城西。
“传令!”王晏球的声音斩钉截铁,“炮车前置,覆盖轰击西城!弩阵前压,压制城头!”
“‘冲天炮’一营、二营,前出设立阵地,校准射界,目标——敌军城楼、弩台、兵力集结点!云梯、冲车,准备推进!”
战鼓声骤然炸响。数百架投石机——炮车率先发出怒吼,巨石与燃烧的油罐划破天空,带着毁灭的气息砸向城头。
几乎在同一时刻,“冲天炮”阵地的油布被猛然掀开,数十门短粗黝黑的炮管露出狰狞面目。
“目标一号敌楼!”
“装填‘震天雷’!”
炮手们训练有素,将铸造粗糙却充满杀机的球形铁弹——内填火药与碎铁的“震天雷”填入炮膛,压实引药。
“一营齐射!放!”
指挥官手中令旗狠狠挥落。
“轰!!!轰!!!轰!!!”
一连串远超炮车投石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在乾军阵中爆发!炮口喷吐出数尺长的炽烈火焰与浓密白烟,巨大的后坐力让大地为之震颤。
数十个黑点带着刺耳的尖啸,以近乎笔直的弹道,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砸在预设目标上!
“砰!哐!轰隆——!”
有的铁球直接命中砖木结构的城楼,在巨响中,木屑、砖石与人体残肢四处飞溅,巍峨的城楼肉眼可见地塌陷一角!
更多的则落入女墙后的守军人群中,猛然发生二次爆炸!
内置的“震天雷”被触发,碎裂的铁壳混合着里面的铁蒺藜、碎瓷片,化作一场无差别的死亡风暴,席卷周围一切!
“啊——!”
“天罚!这是乾人的天罚!”
城头上,严整的防御体系瞬间土崩瓦解。被直接命中的守军尸骨无存,被破片波及者哀嚎遍野。
那巨响、刺目的火光、无法理解的远程精准打击,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漠北守军抵抗的勇气和纪律。
就连身经百战的守将耶律斜,也被这雷霆一击震得心神摇曳,他声嘶力竭地试图稳定军心,命令部下躲避、反击,但回应他的,是更多充斥恐惧的尖叫。
传统的炮石弩箭仍在倾泻,但“冲天炮”的加入,彻底重塑了攻城的模式。
它们以极高的效率“点名”清除守军的防御核心,为攻城部队扫清障碍。
“攻城!”王晏球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长剑出鞘,直指幽州。
“杀——!”
蓄势已久的敢死士们,推动着沉重的云梯与冲车,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向城墙。
守军的箭矢和滚木依然落下,但在“冲天炮”带来的心理阴影和实际杀伤下,他们的抵抗失去了章法,显得苍白而散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城墙下已是尸山血海。
王晏球审时度势,眼看漠北抵抗越发“疲软”,下令将绑着徐墨亲署劝降文书的箭矢射入城中。
文书上“汉民归顺,既往不咎;胡虏顽抗,城破尽屠”的警告,伴随着方才那毁天灭地的炮击声,深深楔入每一个守军,尤其是那些被裹挟的汉兵心中。
恐慌与猜忌,如同瘟疫般在幽州城内疯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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