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安静地站着,他能感觉到身边卢娜的平静,她正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仿佛在观察那些别人看不见的、在空中游动的生物。他注意到不远处,那个他在车站见过的、戴着破旧眼镜的黑发男孩——哈利·波特,正紧张地试图把头发抚平。他旁边站着那个红头发的罗恩·韦斯莱,脸色有些发青。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的墙壁里突然飘出二十来个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他们一边滑过房间,一边热烈地交谈着,对这群吓呆了的新生几乎没有留意。
“……应当原谅,应当忘掉,我说,我们应当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亲爱的修士,我们已经给了皮皮鬼够多的机会了。他让我们所有的鬼魂都蒙上了恶名……”
一个穿着轮状皱领紧身衣的幽灵突然注意到了一年级新生们。他张开嘴巴,正要说什么,麦格教授回来了。
幽灵们飘飘荡荡地穿过对面的墙壁不见了。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新生们说,“跟我走。”
埃利奥特和卢娜随着队伍,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一对巨大的、刻着符文的橡木门,进入了霍格沃茨的礼堂。
这是一个神奇得超乎想象的地方。学院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支飘浮在半空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礼堂,烛光映照在璀璨的星空天花板上一—埃利奥特知道那是被施了魔法的,但依然为它的壮丽而屏息。四张长桌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教师席位前,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背部对着教师席位。烛光摇曳,数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仿佛一片模糊的海洋。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烁着朦胧的银光。
埃利奥特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好奇的、评估的、友善的、漠然的。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目光扫过赫奇帕奇的长桌,那里坐着许多面带友善微笑的学生,气氛看起来温暖而舒适。很好,那就是他的目标。
接着,麦格教授在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个四脚凳,然后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破破烂烂、脏兮兮、打满补丁的尖顶巫师帽。
新生们都盯着这顶帽子,礼堂里一片寂静。然后,帽子靠近帽檐的那道裂缝像一张嘴一样突然张开了,帽子开始大声唱起歌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来吧,把我戴上,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帽子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帽子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麦格教授展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说道。
“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伍,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这一桌就坐。埃利奥特看见赫奇帕奇的级长站起来热情地跟她握手。
接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叫到。苏珊·博恩斯成了赫奇帕奇的新生;泰瑞·布特去了拉文克劳;曼蒂·布洛赫也去了拉文克劳;拉文德·布朗则在一片欢呼中加入了格兰芬多……
埃利奥特安静地等待着,听着一个个名字,看着一个个新生被分往不同的学院。他看到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几乎在帽子刚碰到她头发时就喊出了“格兰芬多!”;看到纳威·隆巴顿跑向格兰芬多长桌时慌慌张张地还戴着帽子,引得一阵善意的哄笑;看到德拉科·马尔福被分到斯莱特林时,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
终于——
“埃利奥特·斯卡曼德!”
当他的名字被叫到时,他感到一些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教师席和赫奇帕奇长桌。他平静地走上前,坐上四脚凳。麦格教授将分院帽放在他的头上。帽子很大,直接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帽子内部的黑暗。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古老的回响:
“嗯……有趣,非常有趣。一个古老的灵魂,包裹在年轻的外壳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但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理解。哦……斯卡曼德,是的,那个家族。对非人类生命的深刻理解和亲和,这很罕见,很纯粹……”
埃利奥特在心中默念:“赫奇帕奇,请分我去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帽子似乎轻笑了一声,“忠诚,正直,勤劳,珍视公平。是的,这些品质你都有,而且很坚实。你渴望平静,渴望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远离纷争的中心……但是,等等,我看到了更多。你的魔力……如此庞大,却又如此驯服,像一片深不见底却波澜不惊的湖泊。你对‘秩序’有着天生的掌控欲,不是统治,而是……维护?修复?创造一种和谐的平衡?这很特别,非常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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