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娜·洛夫古德和芙蓉·德拉库尔,身后紧跟着神色凝重如铁的麦格教授、满脸焦灼的赫敏·格兰杰,以及一众紧握魔杖、随时准备应对不测的DA成员,再次合力向那扇依旧散发着灼人热浪、门板边缘甚至隐隐发红的有求必应屋大门注入魔力,强行将其再次开启时,一股混合着极致高温、刺鼻焦糊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黑魔法被净化后的奇异空无感的气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几乎睁不开眼。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最沉稳的麦格教授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前已不再是那个充满无限可能的神秘房间,而是一片彻头彻尾的、仿佛被天火焚毁又经地狱熔炼过的绝对废墟。目光所及,没有任何高于脚踝的完整物体。地面是厚厚的、混合着熔融琉璃状物质和灰烬的焦黑板块,皲裂的缝隙中偶尔还闪过一丝暗红,仿佛大地仍在痛苦地喘息。墙壁不再是坚实的石材,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流淌后又凝固的可怕形态,原本隐藏其间的魔法纹路被彻底烧融抹平,只在某些角落残留着如同伤疤般的扭曲能量痕迹。空气中弥漫的物质燃烧殆尽的死寂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厉火被强行湮灭后残留的、带着硫磺味的魔法真空感。
整个空间的穹顶彻底消失了,或者说,被融穿了一个巨大的、边缘不规则的空洞,露出了后面并非城堡砖石,而是如同受伤野兽般缓缓蠕动、闪烁着不稳定七彩流光的魔法空间乱流,那混乱的能量波动让每一位巫师都感到本能的心悸。这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的魔法维度崩塌。
而在这片末日景象的正中央,一个身影静静地匍匐在焦黑的地面上,如同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他身上的霍格沃茨长袍早已化为褴褛的布条,边缘焦黑卷曲,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烟尘和灼伤的痕迹。他脸朝下,黑色的头发失去了所有光泽,被灰尘和汗水黏在额前和脸颊,一动不动。
然而,就在他那几乎碳化的右手旁,一只苍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僵硬的手,却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姿态,死死地攥着一件物品——那是一顶古朴、黯淡无光,镶嵌着失去光泽的蓝色宝石的头冠,拉文克劳的冠冕。它静静地躺在那只手的掌控中,仿佛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战利品,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连接。
“埃利奥特!”
两声蕴含着截然不同情感,却同样充满惊惧与担忧的呼喊,几乎撕裂了废墟中的死寂。卢娜的动作快得超乎寻常,她仿佛不受那残留高温的影响,脏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起,像一只灵巧的、穿越灾厄的精灵,瞬间就越过了还在评估风险的众人,扑到了那个倒地的身影旁。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倒在滚烫的地面上,伸出手,却不是先去触碰,而是悬停在他的鼻翼和颈侧,那双总是显得朦胧的银灰色眼眸,此刻清澈得吓人,里面映照出的只有埃利奥特苍白侧脸上每一道痛苦的纹路。
芙蓉的反应同样迅速,却带着傲罗特有的训练有素。她没有立刻冲上前,而是魔杖疾点,数道探测咒的微光如同扫描般掠过埃利奥特周身以及他周围数英尺的区域,确认没有隐藏的黑魔法陷阱、厉火余烬或者不稳定的魔法结构。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环境,同时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对身后喊道:“安全!没有活性威胁!需要立刻医疗支援!” 话音未落,她也已冲到埃利奥特另一侧,与卢娜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试图将他扶起。
“他还有呼吸!很微弱!”卢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感受到指尖下那几乎微不可查的气流,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脉搏也很弱,几乎感觉不到。魔力波动……几乎枯竭了。”芙蓉的指尖按在埃利奥特的颈动脉上,她的脸色比埃利奥特好不了多少,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心疼和强烈自责的苍白。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快地赶回来,为什么没有在他独自面对这一切时在他身边。
麦格教授快步上前,她的脸色凝重得如同苏格兰最坚硬的花岗岩。“庞弗雷夫人!”她回头厉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穿着整洁护士袍、提着急救箱的庞弗雷夫人立刻带着几个高年级、在治疗魔法上表现出色的学生(包括汉娜·艾博)挤了过来。她们迅速施展悬浮咒,小心翼翼地将埃利奥特如同易碎品般托起,安置在一个临时用变形咒变出的担架上。
“小心他的手臂!他握着东西!”赫敏急切地提醒,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依旧死死攥着冠冕的手,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对朋友伤势的揪心,有对成功净化魂器的震撼,更有对埃利奥特付出如此惨烈代价的心疼。
卢娜俯下身,用极其轻柔的动作,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试图掰开埃利奥特紧握的手。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握和魔力透支而僵硬,卢娜不得不动用了一丝微弱的软化咒,才终于将那顶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冠冕取了出来。在冠冕离开他手掌的瞬间,埃利奥特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解脱又似失落的叹息,但眼睛依旧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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