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加拿大境内,空气中的魔法氛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依然原始而活跃,但多了一份更加古老、更加苍茫的气息,仿佛这片土地承载着比南边更加久远和沉默的历史。
时空转移的痕迹并未停止,它指引着他们离开了苏必利尔湖畔,转向西北方向,深入安大略省广袤的森林和湖泊地带。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依赖“渡鸦”强大的魔法越野性能,在几乎没有路的林间穿行。
最终,魔杖的指引和卢娜的感觉,都将他们引向了一条宽阔而汹涌的河流。
“雷尼河(Rainy River),”芙蓉查看着魔法地图上自动更新的标识,“这条河是美加边境的一部分,上游连接着着名的雷尼湖。”
而那时空转移的痕迹,到了河边并未停止,而是清晰地指向了河的上游。
“它顺着河水移动?或者,它的新位置就在上游某处?”埃利奥特推测道。
没有犹豫,“渡鸦”沿着雷尼河岸,开始向上游方向前进。这里的景色壮丽而原始,河水是深邃的碧绿色,流速湍急,两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远处可以看到起伏的、被森林覆盖的山峦。
追踪变得愈发艰难。时空痕迹在水汽丰沛的河岸地区消散得更快,埃利奥特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勉强跟上那断断续续的“涟漪”。卢娜也显得更加专注,她甚至要求偶尔停车,将手浸入冰凉的河水中,仿佛在聆听水流带来的信息。
“河水记得它,”一次停车时,卢娜将湿漉漉的手放在耳边,闭着眼说,“一个沉重的、带着古老时光气息的东西,逆流而上,像一条沉默的大鱼。”
这个比喻给了埃利奥特新的灵感。他再次感知,不再仅仅追踪那微弱的空间波动,也开始感受河流本身蕴含的自然魔力流动中,那一丝不和谐的、被强行“犁”过的痕迹。
就这样,沿着雷尼河跋涉了整整一天,期间甚至不得不露宿荒野一次(这次他们提前找好了远离河岸的高地,并布下了严密的防护)。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当夕阳开始将雷尼河的河水染成金红色时,一直紧握魔杖、眉头紧锁的埃利奥特,忽然停下了“渡鸦”。
此时他们已经深入加拿大境内,周围是真正的无人荒野。河面在这里变得更加开阔,水流却异常湍急,河中散布着许多黑色的、被水流磨圆了棱角的礁石。
“痕迹……变浓了!”埃利奥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它没有继续移动,它停下来了!就在这附近!”
三人下车,小心翼翼地靠近河岸。这里的地形颇为奇特,河流在这里拐了一个急促的弯,形成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回水区,而对岸则是一片高耸的、几乎是垂直的玄武岩峭壁,峭壁上布满裂缝,生长着顽强的松树和灌木。
埃利奥特手中的Gáe Bolg魔杖,此刻那蓝色符文的脉动变得清晰而稳定,笔直地指向河对岸那片峭壁的下方,靠近水线的地方。
卢娜也指着那个方向:“巢穴的气息……就在那面石壁后面。它把自己藏进了石头里,或者……石头为它打开了门。”
芙蓉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片看似浑然天成的峭壁。作为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巫师,她很快发现了端倪:“那里的空间结构不对……光线在靠近水面的那片区域有极其细微的扭曲,像是透过一层流动的、看不见的水膜。”
埃利奥特集中全部感知,终于,在那磅礴的河水声和自然魔力背景中,捕捉到了那一丝与之前在“泪水溪”畔感知到的、同源但更加隐蔽和稳定的时空魔法波动。这波动如同一个极其精密的锁,将某种东西封印或者说隐藏在了那坚实的岩壁之后。
遗迹没有被摧毁,也没有远遁天涯。它只是进行了一次精准的、跨越国境的时空跳跃,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森林深处,转移到了加拿大安大略省雷尼河上游这段人迹罕至的峭壁之下,与岩石和急流融为了一体。
“我们找到了,”埃利奥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好奇,“它就在那里。这次,它似乎不打算再跑了。或者说,这里才是它选择的,‘交谈’的地点。”
接下来的问题,不再是寻找,而是如何“敲门”,如何面对这个能够操控时间、移动遗迹、并能驱使自然万灵的古老守护之灵,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对话。而他们手中唯一的“敲门砖”,或许并非强大的魔力,而是理解、尊重,以及卢娜那能沟通万物的灵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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