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拉克斯特的日记被埃利奥特用最严密的保护咒语封存,妥善地安置在“渡鸦”那经过无痕伸展咒拓展的后备空间里。那段与山野精魂米斯克里的悲壮相遇,在三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沉重,但也带来了一种完成使命的释然。
委托完成,距离埃利奥特和芙蓉前往法国魔法部报到还有一小段闲暇。他们决定不立即返回喧嚣的纽约或直接奔赴欧洲,而是顺势继续这段北美之旅,用旅途来冲淡历史的沉重,也更多地了解这片与他们渊源颇深(通过斯卡曼德和科瓦尔斯基家族)的土地。
在奎妮和雅各布的热情推荐下,他们选择了一条沿着新英格兰地区海岸线北上的路线,领略不同于五大湖荒野的、带着殖民历史与海洋气息的风光。而这条路线上,有一个地方,对任何了解魔法史,尤其是北美魔法史的巫师而言,都带着一种无法回避的、黑暗的吸引力——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
“我想去看看,”卢娜用她那空灵的语调说,眼神却异常清晰,“那里聚集了很多悲伤的、无法离去的声音,也许我能听到一些被遗忘的故事。”
芙蓉对此也表示同意,作为一名即将投身国际魔法合作事务的巫师,了解不同魔法社会的历史伤疤是必要的。“塞勒姆事件不仅仅是麻瓜的疯狂,它也深刻地塑造了美国魔国会(MACUSA)至今仍部分保留的孤立主义政策。”
埃利奥特点头,他同样对那段历史抱有复杂的好奇。而且,他隐隐感觉到,那片曾经浸透鲜血与恐惧的土地,或许隐藏着某些与更古老魔法相关的秘密。
“渡鸦”载着三人,离开了壮阔的内陆湖景,转向东海岸。几天后,他们抵达了这座如今以万圣节庆典和神秘主题旅游闻名的小镇。秋天的塞勒姆,街道上点缀着南瓜和骷髅装饰,游客如织,充满了某种刻意营造的、商业化的“诡异”氛围。
然而,对于感知敏锐的巫师,尤其是像埃利奥特和卢娜这样的存在,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片欢快的表象之下,沉淀着一层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那是数百年前无辜者(其中确实混有少数真正的巫师,但更多的是被诬陷的麻瓜)的恐惧、痛苦和冤屈所凝结成的、几乎化为实质的负面情绪残留。
他们没有过多流连于麻瓜的旅游景点,而是根据奎妮提供的、只有巫师才能识别的指引,穿过一条看似普通的、挂着“女巫之家”招牌的商业街后院,在一面绘着剥落壁画的老墙前,默念了一个特定的通行咒。
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光线昏暗的石阶。走下石阶,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宽敞、肃穆的地下空间。这里就是美国魔国会设立的塞勒姆审巫案纪念馆,与外面喧闹的麻瓜世界隔绝,充满了庄重与哀思。
纪念馆内部风格简洁而沉重,深色的木材和暗淡的金属是主调。墙上刻满了在1692年那场悲剧中逝去的名字,无论他们是麻瓜还是隐藏身份的巫师。玻璃展柜中陈列着一些当年的物品残片——生锈的镣铐、泛黄的审讯记录(上面有魔法标记,显示哪些是真正的巫师遭遇了不公)、几件在混乱中遗落的、制作粗糙的魔法物品,以及一些记录了当时魔法界如何艰难地试图干预、却又因《国际保密法》的雏形规则和对麻瓜激进反应的恐惧而束手束脚的文献。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神情肃穆的年长巫师管理员,如同一个安静的幽灵,在馆内缓缓踱步。
他们静静地观看着,阅读着。通过那些魔法保存的影像和文字,他们了解到当时美国魔法界面临的艰难抉择:暴露自身,可能引发更全面的迫害;隐藏不出,则要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包括他们的一些同胞)死去。这种两难境地,在麻瓜与巫师关系史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伤疤,也促使美国魔国会确立了比欧洲更加严格的隐藏政策。
“仇恨与恐惧,能蒙蔽所有人的眼睛,”芙蓉轻声叹息,作为部分媚娃血统的拥有者,她对此类非理性的迫害有着更深的理解,“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在那种狂热下,都成了加害者,也成了受害者。”
卢娜在一个展示着几块据说来自当时“女巫”刑场、沾染了绝望情绪的石头碎片展柜前停留了很久,她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描绘,仿佛在安抚那些躁动不安的灵魂。“很多泡泡怪在这里诞生,”她喃喃道,“它们是扭曲的,充满了痛苦。”
埃利奥特沉默地走着,这段历史让他想起了魔法世界曾经以及仍在存在的种种纷争与不公。他体内的古代魔法天赋,让他对这片土地下沉积的负面能量感受尤为清晰,那是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心情压抑的感觉。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纪念馆尽头,一个相对偏僻的、陈列着“前殖民时期北美土着巫术与早期欧洲移民巫术碰撞”的角落时,异变突生!
一直安静地放在埃利奥特龙皮口袋深处的、那块自北爱尔兰巨人之路所得、与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相关的古老卢恩石板,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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