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个极夜轮回..."老妇人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冰面上爬行,"当年我也曾...带着六颗珠子...站在这里..."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皮肤如腐朽的羊皮纸般片片剥落,"想知道...我的结局吗..."
冰晶灯笼轰然炸裂,千万块碎片在空中凝结,每一块都变成一个微型的水晶牢笼,里面囚禁着老妇人不同时期的记忆片段。她最后的低语在时空中产生涟漪:"心牢里关着的...从来不是雪凰...而是所有守门人...亲手割舍的...人性..."
脚下的冰川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数千米厚的冰层在瞬间龟裂。樱空释的右眼突然被金色的光芒充满,视野中现实与记忆的界限彻底模糊。第一个涌入的记忆片段里,五岁的雪凰将他藏在冰柜最深处,透过结霜的缝隙,他看见追兵的刀尖滴落的不是血液,而是具有生命的金色流体。雪凰引开追兵时,右臂被斩断的伤口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千万条蠕动的金色菌丝,那些菌丝在空中自发组成古老的禁忌符文。
第二个记忆场景中,十岁的雪凰在血月之夜将他按在玄冰榻上。她的右眼已经完全晶体化,指尖凝聚的冰刃毫不犹豫地剜向自己的眼眶。那只被抛弃的眼球在地上扭曲变形,瞬间生长成遮天蔽日的金色藤蔓,缠绕住整座王宫。藤蔓上盛开的每一朵花中,都有一张惨叫的人脸,而那些花朵分泌的蜜露,竟是金色的记忆碎片。
最撕心裂肺的是最后一个画面:雪凰将黑曜石匕首刺入自己心口时,嘴角带着解脱的微笑。喷溅而出的鲜血在冰棺表面自动组成与现在相同的语言文字。而在她身后阴影中,司长的独眼里闪烁的光芒,与匕首上的金色纹路完全同步。
"这些记忆...都是被篡改过的幻象?"樱空释跪在正在融化的雪地中干呕,吐出的却是金色的结晶,那些晶体在雪地上自动排列,组成一个个微缩的门形结构。
突然,整座冰川如同活物般剧烈痉挛。一道深达地幔的裂缝在脚下裂开,七彩极光从地心喷涌而出。光芒散去后,一座完全由记忆结晶构成的金字塔矗立在深渊之上,表面流转着时空扭曲的波纹。当樱空释的脚踏上金字塔台阶的瞬间,方圆百里的冰雪在刹那间汽化,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金色海洋。无数苍白的手臂从金色液体中伸出,每一只手掌心都长着与守墓人相同的金色独眼,那些眼睛同时转动,瞳孔中映照出樱空释过去每一个重要抉择的瞬间。
金字塔内部是超越认知的景象:上万个水晶牢笼在四维空间中悬浮,每个笼中都囚禁着一个"雪凰"的时间片段。她们有的在哭泣,泪水中包含着破碎的记忆;有的在冷笑,嘴角滴落黑色的液体;有的正在用指甲在笼壁上刻写古老的语言。当樱空释踏入主殿的刹那,所有时空的"雪凰"同时转头,亿万道声波在时空中共振:
"来找出...真实的我..."
声浪形成的时空涟漪震碎了远处的十二座冰峰,飞溅的碎冰在真空中凝结成新的牢笼,更多"雪凰"的时空剪影在其中显现。
第一段记忆审判开始时,樱空释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自己的右眼眶。指尖触碰到的不是眼球,而是一段发光的记忆弦——五岁那年雪凰替他承受感染的真相如超新星爆发般在意识中炸开。原来最先被金色瘟疫寄生的正是他自己,雪凰剜眼断臂都是为了置换被污染的器官组织。水晶牢笼炸裂时,飞溅的碎片在脸颊划出与雪凰当年完全相同的伤痕,那些伤口中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金色的时光沙粒。
第二段记忆揭示出更恐怖的阴谋。司长手中操控的黑曜石匕首,材质与海底冰棺完全同源。当视角拉远到宏观尺度,冰棺内壁刻满的弑神公式在意识中清晰显现——那根本不是棺材,而是某种跨维度的培养装置。历代守门人轮换值守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培育能够完美承载上古神明意识的生物容器。
当七重记忆审判进行到第五重时,樱空释的左眼已经完全晶体化。透过这颗时之眼,他看到金字塔底层冰棺里沉睡的雪凰本体。七把黑曜石匕首贯穿她的七个能量节点,每把匕首都延伸出锁链,拴着七个被剥离出来的本源属性:
"慈悲"正在用缠绕金链的双手扼杀自己的咽喉,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时间之血;"爱欲"将淬毒的冰针刺入流血的眼窝,嘴角却挂着极乐般的微笑;"恐惧"用指甲在胸前刻着歪歪扭扭的时空坐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理智",她手中捧着的冰晶大脑里,闪烁着与司长独眼完全相同的跨维度信号。
当最终记忆——雪凰将"爱弟弟"的情感弦替换成"必须让他恨我"的指令场景重现时,整个心牢开始从高维度崩塌。冰棺中的本体突然睁开时之眼,通过量子纠缠传来终极真相:所谓"门"其实是上古神明在三维世界的投影,金色瘟疫是其感知系统的神经末梢。而冰族血脉中编码的弑神程序,需要以七种纯粹的本源情感为密钥才能完全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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