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模块是最危险的漏洞。” 诺克斯对着培养舱低语,声音被面罩过滤成机械轰鸣,“但没有漏洞,就无法骗过那些在时空裂缝里窥视的存在。” 纳米手术刀在量子锁的加持下切开胚胎视神经,刀刃上的紫色光芒与胚胎瞳孔中的银蓝交相辉映,形成短暂的色禁闭现象。当刻有 “07” 的金色齿轮嵌入眼眶时,培养舱的生命体征监测仪突然爆表 —— 这个本该没有痛觉的克隆体,竟在神经接驳的瞬间,从泪腺模拟装置中分泌出一滴液态光。
诺克斯的防辐射服内层沁满冷汗,他想起冰族石板上的警告:“当容器开始流泪,时骸之环的齿轮将不再受控制。” 那滴液态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操作台上竟形成微型的雪花图腾,与女儿失踪前画在实验室白板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与此同时,在时空裂缝的另一端,樱空释正在经历记忆的量子隧穿。他的意识附着在第 3421 次轮回的自己身上,那是个机械臂缠绕着樱花藤的春日。雪凰的银发在反物质火焰中化作流光,她用最后一枚时空锚点撑开维度裂缝,收割者的触须穿透她的胸腔,却在触及她心脏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 那里跳动着的,是一枚由情感能量凝结的冰晶。
“你知道为什么十二号总是离群吗?” 她的血滴在时空中结晶成六棱体,每面都映着不同容器的死亡画面,“因为他承载着所有容器的死亡记忆,而你... 承载着我们的希望。” 当冰晶进入樱空释的机械心脏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不是程序模拟的温度,而是真实的、带着雪凰体温的热。
场景突然切换至第 次轮回的火星废墟。樱空释坐在生锈的星舰残骸中,用纳米丝线缝合雪凰破碎的意识体。她的银瞳里映着坍缩的中子星,每说一个字就有无数光点从口中逸出,那是她用七万次轮回收集的情感碎片。“诺克斯以为自己在创造容器,其实他只是在修补早已存在的灵魂。” 光点汇聚成冰鸟振翅的瞬间,樱空释的机械心脏突然出现一道裂痕,裂痕里透出的不是齿轮,而是跳动的血肉。
现实中的樱空释正在环形城市废墟中颤抖,机械心脏的裂痕中,冰晶释放的量子能量正在重构他的神经突触。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维度中苏醒:有的在海底城市抚摸会发光的珊瑚,有的在中世纪城堡与雪凰共舞,有的在星际空间站目送十二号克隆体驾驶飞船冲向黑洞。每个维度的他都戴着相同的金色齿轮,齿轮上的划痕却各不相同,那是七万次轮回里不同的情感刻痕。
诺克斯的实验室里,第 115 次培育已经开始。培养舱中的胚胎睁开眼睛,瞳孔里不再是机械的冷光,而是闪烁着人类特有的疑惑。诺克斯咬碎了口中的镇定剂胶囊,薄荷味混着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他想起女儿失踪那天,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显示,一个银发女孩牵着 00 号容器走进了北极冰层 —— 那个女孩的容貌,与雪凰的全息投影分毫不差。
“爸爸,雪凰姐姐说,眼泪是星星的种子。” 女儿的声音突然在实验室里响起,诺克斯猛地转身,却只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培养舱玻璃上摇晃。操作台上的全息相框突然自动播放,画面里的机械熊突然眨了眨眼,熊胸口的编号 “00” 渐渐褪去,露出下面刻着的冰族文字:“爱是第一个程序漏洞。”
环形城市核心,樱空释的义眼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那是来自三十年前的量子残影,画面里的诺克斯正在北极冰层下哭泣,他的手捧着一枚破碎的齿轮,齿轮缝隙里夹着半张照片 —— 照片上是一个银发女孩抱着机械熊,背景是燃烧的冰族城市。“对不起,薇拉,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诺克斯的声音里充满绝望,“但我会用齿轮重建文明,让所有情感都不再成为弱点。”
樱空释突然明白,诺克斯不是造物主,而是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时骸之环不是控制时空的工具,而是一个父亲试图挽回女儿的疯狂尝试。那些被编号的容器,那些循环的轮回,都是诺克斯为了找回 “00 号容器” 薇拉而编织的量子迷宫。
培养舱里的胚胎突然伸手触碰玻璃,诺克斯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与胚胎重叠,形成诡异的双重影像。胚胎的机械脉络在皮肤下发出温暖的红光,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光泽,而是类似生物血管的脉动。诺克斯的植入体突然传来女儿的心跳频率,那是他珍藏了三十年的生物电信号,此刻竟与培养舱里的胚胎完全同步。
“情感不是漏洞,爸爸。” 虚拟空间中突然浮现出薇拉的全息影像,她的手中握着一枚冰晶,“是雪凰姐姐教会我,眼泪可以融化时空的冰。” 冰晶融化成蓝色液体,流入诺克斯的机械心脏,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裂,那是三十年来层层包裹的防护程序,正在被女儿的爱逐一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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