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遗址边缘,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山脉轮廓,而是一片扭曲、破碎、光怪陆离的混沌地带。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常理,仿佛一张被顽童揉皱后又随意涂抹的画卷。肉眼可见的空间褶皱如同透明的巨蟒蜿蜒蠕动,时而撕裂开深不见底的虚空裂隙;时间的流速更是诡异莫测,一处草木在瞬息间完成枯荣轮回,另一处悬浮的巨石却仿佛凝固了万古,连尘埃都静止不动。更有甚者,是那无处不在的时空断层,一步踏出,可能已跨越千里,也可能坠入永恒的迷失之境。
此地,便是连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时空迷障。
夏尘独立于这片混乱之前,周身自有无形道韵流转,将侵袭而来的紊乱时空之力悄然抚平、定义。他手中摩挲着云霄所赠的定光云符,符身温润,散发着一股清圣平和的气息,隐隐与周围狂暴的时空乱流形成微妙的平衡。
“时空迷障…帝江精血…”夏尘眼眸中并无惧色,反而闪烁着探究与期待的光芒,“正好验证吾道,定义时空。”
一步迈出,天地骤变。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简单的破碎山河,而是无数重叠、扭曲的光影与维度。空间不再是连贯的整体,而是化作了层层叠叠的镜面,每一片镜面中都映照出不同的时间片段,或是上古不周山撑天拄地的雄伟,或是巫妖大战时煞气冲霄、星辰陨落的惨烈,或是山崩地裂、万物凋零的末日景象。
轰!
一股狂暴的意志如同太古凶兽般冲击而来,带着对极速的渴望、对空间的掌控欲,以及…一丝不周山倾、族运衰落的滔天不甘与愤怒。这是祖巫帝江残留的执念,融入这片时空,化作了无形的杀机。
夏尘身形微微一晃,眉心处超脱道果自然显化,清辉洒落,将那股意志冲击定义于无形。“逝者已矣,执念何存?”他轻声低语,脚步却不停,继续向前。
定光云符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为他稳定着周身丈许范围内的时空坐标,使其不至于在错乱的时空中彻底迷失方向。而夏尘的【超脱定义】权柄,则以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运转起来。
“此间空间折叠,于我如坦途。”意志所至,前方那扭曲折叠、足以将金仙肉身撕碎的空间褶皱,竟在他脚下缓缓铺展、抚平,化作一条短暂却稳定的通道。
“此处时间加速,于我如弹指。”身侧一片区域时间流速快了万倍,草木疯长瞬枯,夏尘踏入其中,自身时间却被他定义恒定,万倍流速加身,只如清风拂面。
他行走在时空的夹缝,观摩着历史的碎片。他看见一头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的庞大身影(帝江真身)在虚空中穿梭,翅翼一振便是无尽星河倒退,那是极致的速度;他看见那身影撕裂空间,构筑巢穴,那是空间的掌控。无数关于速度与空间的奥秘,以最原始、最本质的方式,在这些时空碎片中演绎。
这不仅是考验,更是一场馈赠。夏尘的道心在经历洗礼,对时空本质的认知飞速提升。他的“定义”权柄,不再仅仅局限于力量与物质,开始深入时间与空间的领域,虽只是初步涉足,却已展现出凌驾其上的潜质。
不知前行了多久,周围的时空乱流愈发狂暴,仿佛亿万柄无形的时间之刃与空间之刃在疯狂切割。即便是定光云符的光晕,也开始微微摇曳。而在迷障的最核心处,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光芒静静悬浮。
那并非液态的精血,而是一枚不断在“存在”与“虚无”间闪烁的奇异结晶。它时而化作一道扭曲不定的空间棱镜,折射出万千世界倒影;时而又收缩为一道细微到极致的流光,仿佛蕴含着穿透一切障碍的极速概念。它周围,是彻底狂暴的时空漩涡,撕扯着一切,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帝江精血!空间与速度本源的凝聚体!
就在夏尘靠近的刹那,那枚结晶猛地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帝江虚影浮现,虽无面目,却散发着滔天的凶威与执念。它没有咆哮,只是四翼一振!
嗡!
夏尘周围的空间瞬间被切割成亿万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如同利刃,从不同维度、不同时间点向他斩来。同时,一股无形的速度法则笼罩了他,试图将他本身的速度定义降至冰点,如同陷入永恒静止的琥珀。
这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时空层面的禁锢与绞杀。
夏尘目光一凝,超脱意志全面爆发。“我身所在,即为时空之锚!万般流速,皆由我定!”
言出法随!那试图禁锢他的速度法则被强行扭曲、重新定义,他自身的时间流速恢复掌控。面对亿万空间碎片之刃,他并未硬抗,而是伸出一指,点向虚空。
“归墟!”
并非吞噬,而是“定义”其存在的基础。那亿万空间碎片在靠近他周身三尺之时,其“锋锐”、“切割”的属性被强行抹去,重新化为最温顺的基础空间粒子,融入周围乱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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