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与烈酒”旅馆后院的房间虽然简陋,倒也收拾得干净整洁。
四人将随身不多伪装用图的行李放下,稍作安顿,便回到了喧闹的大堂,想在角落找张桌子,一面强忍着那口感粗糙的麦酒,一面继续收集关于北海的只言片语。
然而,他们过于出众的容貌和逸散的气质,在这充斥着粗犷水手、弥漫着汗味与酒气的酒馆里,终究如同沙砾中的珍珠,太过惹眼了。
尤其是艾拉那份沉淀着知识的温婉、莉娅娜举手投足间的英气飒爽,以及莎娜遗世独立般的清冷,对于某些被酒精和常年海上单调生活麻痹了理智的人来说,无异于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炬,充满了危险而诱人的吸引力。
他们刚在角落一张空桌旁坐下,木杯中的劣质麦酒尚未沾唇,三个衣着稍显体面、但眼神涣散、脚步虚浮、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年轻男人便摇摇晃晃地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镶钉皮甲、腰悬短剑的黄毛青年,他咧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目光肆无忌惮、黏腻地在艾拉和莉娅娜身上来回游移。
“嘿嘿,几位漂亮的小姐,面生得很啊?第一次来碎礁镇这‘销金窟’?”黄毛青年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试图制造压迫感,喷出的酒气令人作呕,“哥几个可是镇上‘飞鱼号’的,这一片熟门熟路,带你们去开开眼界?保证比在这破地方灌马尿有意思百倍!”他身后的两个同伴挤眉弄眼,发出令人不适的猥琐低笑。
酒馆里的喧闹声瞬间低了几分,许多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过来,有纯粹看热闹的兴奋,有见怪不怪的漠然,也有少数几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吧台后,一脸横肉带疤的老板皱了皱眉,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手边的沉重橡木棍,但没有立刻出声。
艾拉眉头微蹙,琥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厌恶,但她教养极好,只是冷淡而清晰地回应:“不必了,我们喜欢清静。”
“清静?那多憋屈啊!”黄毛青年显然被酒精冲昏了头,竟得寸进尺,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油腻的手指径直朝着艾拉白皙的脸颊摸去,“跟哥哥们出去,保管让你……”
他的指尖离艾拉的脸颊尚有寸许距离,动作便如同被冰封般猛地僵在了半空!
出手的并非始终静坐的晨隆。
甚至没人看清她何时动作,莉娅娜已如同猎豹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她的右手快如闪电,五指如同精钢打造成的铁钳,精准而狠厉地扣住了黄毛青年的手腕!
“呃啊——!”黄毛青年只觉得腕骨仿佛被巨石碾过,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瞬间冷汗涔涔,醉意被驱散大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脏手,拿开。”莉娅娜碧绿的眼眸寒光凛冽,那语气仿佛身披重甲的骑士在呵斥试图亵渎旗帜的流寇,冰冷刺骨。
“操!臭娘们找死!”黄毛青年的两个同伴见状大怒,酒气裹挟着戾气,一人怒骂着挥拳狠狠砸向莉娅娜面门,另一人则狞笑着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她的侧腹就捅!
然而,他们自以为迅捷的动作,在莉娅娜眼中慢得如同凝固的海浪。
对付这种三流货色,甚至连【时痕爆发】都无需动用。
莉娅娜面对挥拳者,只是随意地侧身、抬脚,靴尖精准地踢在对方膝盖外侧最脆弱之处。
“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那人惨叫着,抱着瞬间扭曲变形的小腿轰然倒地,哀嚎不止。
同时,她扣住黄毛青年的手猛地一拧、一送!黄毛青年整个人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被一股沛然大力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一根粗壮的木柱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即软软滑落在地,只剩下痛苦呻吟的力气。
那持匕首捅刺的家伙,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已然消失!
他甚至没看清莉娅娜是如何闪到他身侧,只觉得持刀的腕子一麻,仿佛被毒蛇噬咬,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踹在他的小腹!
“噗——!”他整个人弓得像只煮熟的虾米,双脚离地倒飞出去,“哐啷”一声撞翻了一张堆满残羹冷炙的桌子,酒水、菜汤、碎盘子淋了一身,蜷缩在污秽的地板上剧烈地干呕,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待到酒馆里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们反应过来,三个气势汹汹的挑衅者已经如同死狗般瘫倒一地,彻底失去了任何威胁。
而自始至终,晨隆都如同磐石般安稳地坐在原处,连面前木杯中浑浊的麦酒液面都未曾晃动一丝涟漪。
艾拉也只是微微摇头,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无声叹息这无谓的纷扰。
莎娜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纤纤玉指依旧在摊开的书册上平滑地移动,专注地勾勒着某个符文轮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拂过耳边的微风,与她所处的世界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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