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仍在溶洞中久久回荡。
“蛊族新皇”——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冠冕,沉甸甸地落在了我的肩上。我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的蛊族人,看着他们眼中那混杂着崇敬、狂热与希望的复杂目光,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我来此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星石碎片和救幕玄辰。却未曾想,阴差阳错之下,竟将整个西南最神秘、最排外的一股势力,彻底收归麾下。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
我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有些时候,一场彻底的、发自内心的跪拜,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凝聚人心。
直到那股狂热的声浪渐渐平息,我才抬了抬手,用一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都起来吧。”
“谢新皇!”
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回应。大长老在两个年轻族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完全是一位臣子仰望君主的模样。
危机既解,此地不宜久留。
在我的示意下,蛊族人为我们准备了最洁净的清水和一些补充体力的果干。幕玄辰已经苏醒,他体内的力量彻底稳定了下来,虽然气息还有些虚浮,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蕴藏着一片真正的星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的进化,让他脱胎换骨。
他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蛊族人,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传音入密道:“恭喜你,秦小姐。现在,你也是一方之主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里,更多的却是与有荣焉的欣慰。
我没有回应他的玩笑,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启程。
当我们走到溶洞出口时,整个蛊族,上至大长老,下至普通族人,都自发地前来相送。他们站在道路两旁,对我躬身行礼,沉默而庄重。
这份恩情与忠诚,我心领了。
“恩主,请留步。”
就在我们即将踏出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山谷时,大长老忽然追了上来,手中捧着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水晶小瓶。
瓶身剔透,仿佛用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瓶口用一种特殊的红色蜡泥封得严严实实。透过晶莹的瓶壁,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似乎盛放着一滴殷红如血的液体,液体之中,好像有一只比米粒还小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蛊虫,正在沉睡。
“这是?”我疑惑地看向她。
大长老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将水晶小瓶郑重地递到我的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一个最古老的秘密。
“这是我蛊族最后的践行礼。请恩主务必贴身收好。”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深邃:“恩主,您要记住。此物,是我族最甜美的祝福,也是最恶毒的诅咒。它名为‘同心’,可行‘同心同命’之奇迹;却也因其霸道,被历代先祖列为禁忌,行‘焚心蚀骨’之酷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嘱咐道:“非到生死一线,魂魄将散之际,切勿开启!万万不可因一时好奇,或一时之困而动用它!否则,其后果……纵使神明,亦难挽回!”
最甜美的祝福,最恶毒的诅咒?
我看着手中这个精致的小瓶,心中虽有些讶异,却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以我如今的能力和见识,早已不惧寻常的诅咒或蛊毒。或许,这只是蛊族一种略带夸张的古老传统罢了。
“我记下了。”我点了点头,将水晶小瓶收入怀中,妥善放好。“多谢大长老。”
大长老见我收下,仿佛终于完成了一桩天大的心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次深深一拜。
“恭送新皇!”
“恭送新皇!”
身后,是连绵不绝的恭送之声。
我没有再回头,与幕玄辰一起,踏上了归途。
山谷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与谷内那幽深神秘的氛围截然不同。一路行来,我们都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但几个时辰过去,却始终风平浪静,连一丝危险的迹象都没有。
我的心神,也渐渐放松下来。脑中开始盘算着回去之后,如何应对京城那条蛰伏的毒蛇,以及如何利用蛊族这股新得的力量。
幕玄辰似乎看出了我的思虑,他走在我身侧,轻声道:“别担心,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一颗定心丸,让我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弛了几分。
我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我们正好走到了一处极其狭窄的“一线天”峡谷。两侧是百丈高的陡峭石壁,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两三人并行的崎岖小路。
这里是离开这片十万大山的必经之路。
也正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我的心头,警兆陡生!
“小心!”
几乎在我开口的瞬间,异变突起!
咻!咻!咻!
数十支淬着幽蓝剧毒的弩箭,如同毒蛇的獠牙,从两侧石壁的缝隙中爆射而出,形成一张毫无死角的死亡之网,将我们二人完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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