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停了。
所有魂魄的光影骤然消散,阿阮的魂影最后抚了抚她的脸颊,便如晨雾般散了。
沈青梧眼前一黑,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喉间腥甜喷涌而出。
"放肆!"霍沉抽刀欲上,却被萧玄策抬手拦住。
皇帝俯身扶住她的肩,指腹触到她素缟下的骨头,硌得生疼。"起来。"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青梧挣开他的手,血沫溅在他玄袍上。"陛下该走了。"她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再留片刻,这阴寒要侵了龙体。"
萧玄策没动。
他望着她身后佛堂门楣,那里不知何时凝了层白霜,"普度"二字被冻成了冰雕。"清梧阁,明日起升为正六品昭媛。"他松开手,转身时玄袍扫过她脚边的血痕,"但你最好记住——"他侧头看她,眼里暗潮翻涌,"这宫里的债,不是你想讨就能讨的。"
霍沉跟着转身,却在经过老槐树时顿住。
他盯着皇帝玄袍下摆——那里沾了缕灰白色的灰烬,不是香灰,不是烛灰,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阴寒的...鬼灰。
清梧阁的晨雾来得比往常早。
墨兰端着药碗站在廊下,看着屋内晃动的影子,手心里的帕子被攥得发皱。
沈青梧的素缟搭在妆台上,前襟的血痕还没干,像朵开败的红梅。
她咬了咬唇,轻轻推开门——
榻上的人闭着眼,左眼蒙着新换的纱布,右眼却没合上,眼尾的青斑比昨夜更重了。
墨兰放下药碗,伸手去解她腰间的系带,素缟刚褪下一半,就看见她后腰上爬满了青紫色的纹路,像条盘着的蛇。
"主子..."墨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着去摸她的手腕。
脉息弱得几乎摸不到,像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沈青梧突然睁开眼。
右眼的红血丝里,映着窗外未散的晨雾。
她抬手指了指妆台,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把阴玉符...收进暗格里。"
墨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阴玉符安静地躺在妆台上,符面"崔氏"二字已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新浮现的小字——"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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