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焦躁的抖着腿,舔着自己的牙。在末世,她见过太多流血和死亡,但那些都是陌生人。李风花不一样,这是会给她烙饼吃、会摸她头的风花姨。程飞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她锁好门,顺着街道往县医院走。
路上,张盛慧还心有余悸:“太险了,幸亏飞飞闻见味儿过去了。要不然风花一个人躺那儿,还不知道要出啥事。”
到医院时,妇产科那边已经忙开了。程飞在一楼遇到了缴费的程秋霞和张盛慧。
“飞飞?你咋来了?”
“我在家呆不住。”
“是不是害怕了?没事啊,不怕,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
三人赶到二楼产房。刚上楼梯,就听见婴儿哭声,哇哇的,响亮。程秋霞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风花生了,听这哭声,孩子挺壮实。”
她们走到产房门口,李向阳正蹲在走廊里,双手抱着头。“向阳哥。”程飞走过去。
李向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飞飞,你咋来了?我妈进产房了,我爸在里面陪着。”
“风花姨咋样了?”
“不知道……”李向阳声音发哽,“流了好多血,我怕我妈可能会难产……”
正说着,产房门开了,一个护士探出头:“李风花家属?生了!是个闺女!”
李向阳猛地站起来:“我妈呢?我妈咋样?”
“产妇有点虚弱,但没大事。”护士说,“等会儿就推出来了。”
李向阳一屁股坐回地上,长长出了口气。程飞也松了口气,那股一直绷着的劲儿松下来,她才觉得腿有点软。过了一会儿,产房门大开,李风花被推了出来。她躺在推床上,脸色还是白,但精神看着还行。李铁柱跟在旁边,手里抱着个襁褓,笑得嘴都合不拢。
“妈!”李向阳扑过去。
李铁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程姐,盛慧。风花没事。生了,丫头,六斤八两。”
“风花咋样?”程秋霞问。
“挺好,就是累了,睡过去了。”李铁柱抹了把脸。
“同志,孩子先给我吧。我们抱孩子去洗澡,等会儿送回来。你们去病房等着吧。”旁边跟着的护士说。
一行人刚到病房呆着没一会,一个护士抱着个襁褓走过来。襁褓里是个红扑扑的小脸,闭着眼,还在哼唧。护士把孩子递给李铁柱:“李师傅,您家闺女。洗过澡了,等产妇醒了就可以喂奶。”
“哎哎,好。”李铁柱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抱得小心翼翼的,像捧了个瓷娃娃。他低头看着闺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李向阳、程秋霞和张盛慧围过去看。孩子小脸皱巴巴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小手攥成拳头。
“像风花。”张盛慧说。
“鼻子像铁柱。”程秋霞笑。
程飞站在一边,没凑近。她看了看走廊。产房门口有几个家属在等,有的坐立不安,有的小声说话。护士站里两个护士在写记录。一切都正常。但程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这层楼的气味太杂了,有什么东西混在里面,很奇怪的感觉。
“妈,我去转转。”她说。
“别走远。”程秋霞正看着孩子,头也没抬。
程飞沿着走廊慢慢走。妇产科住院区不大,一共十来间病房,有的门开着,能看见里面的产妇和家属。有的门关着,门口挂着“静”字牌。她走到走廊尽头,那儿有间病房门虚掩着。程飞从门缝往里看,是个单人病房,床上躺着个产妇,睡着了。床边没人。
正要走,她忽然看见一个护士打扮的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药瓶和针管。那人戴着口罩,帽子压得很低,走路脚步很轻。
程飞往旁边让了让。那人没看她,直接推门进了那间单人病房。
门关上了。
程飞站在门口,等了等。里面没什么动静。她正要走,忽然鼻子一动。这里味道太杂了,消毒水、药味、血味、奶味、饭菜味全都混在一起。她还是闻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很淡,是猪圈的味道!混在医院的杂味里,像一滴油浮在水面上,不显眼,但特别。
不对。刚才那个护士,身上有股味道,不是消毒水味,不是药味,是混合着泥土、饲料和猪粪的那种味道。医院里的护士,怎么会有猪圈味?程飞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
病房里,那个“护士”正站在床边,背对着门。程飞觉得这人更不对劲了,虽然穿着护士服,但肩膀宽,骨架大,就见护士把手伸向床上的产妇,抱起了产妇身边那个襁褓。
产妇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飞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猛地推开门,大喊:“你干啥?!”
那人吓了一跳,手里的襁褓差点掉地上。他转过头,口罩上面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小妹妹,我给孩子检查身体。”
“你身上有猪圈味!”程飞指着他,“你不是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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