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给我挡住!”
半身嘶吼,布满裂痕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劫力,双掌猛地推出,身前凝聚出层层叠叠、由最精纯毁灭法则构成的暗色盾墙,盾墙上符文流转,试图抵御这最终的审判。
然而,在苍白之火与血玉剑锋面前,这仓促构筑的防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入油脂般的轻响。苍白之火所过之处,暗色盾墙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汽化。血玉剑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层层阻碍,直刺半身的核心!
“不——!”半身发出绝望的咆哮,疯狂催动力量,试图修复身体,扭曲剑锋的轨迹。
但墨清的意志如钢铁般坚定,剑势一往无前!
剑锋所指,半身体表的裂隙被恐怖的力量进一步撕裂、扩大,逸散出的能量如同喷发的火山。他节节败退,试图反击的法术尚未成型就被环绕墨清的苍白之火焚毁,试图布下的阵纹在剑势的压迫下寸寸断裂。
墨清彻底占据了上风,将半身压着打!每一剑都蕴含着崩碎星辰的力量,每一次苍白之火的闪烁都在加速半身躯体的崩溃。半身只能凭借远超常理的恢复力与力量储备苦苦支撑,但败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他就像一颗燃烧殆尽的流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足以照耀万古的璀璨光芒,死死压制着代表天劫的化身。
这场疯狂的攻势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万年。
终于——
墨清体内,那最后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星核,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最终,彻底黯淡下去。
浩瀚的星流,至此……完全枯竭。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墨清身上那焚尽一切的苍白之火骤然熄灭,空中的灵宗本星虚影消失,血玉剑上的惊天锋芒也瞬间收敛,变得朴实无华。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一软,从空中直直坠落,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躺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视线开始模糊,只有无尽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倾尽了所有,耗尽了最后一分力量,终究……还是没能彻底终结对手。
“墨清,你的一切……归我了。”半身拖着濒临破碎的身躯,一步步挪到墨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本尊。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渴望,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夺舍的幽光,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彻底取代墨清的存在。
“你赢了,来吧。”出乎意料地,墨清非但没有绝望,反而放声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湖面上空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和嘲弄。
半身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看过墨清所有的过去,知晓他的一切。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曾无数次在绝境中以身作饵,布下惊天之局,将看似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引入陷阱,反败为胜。他知道,墨清就像一头狡诈的深渊之狐,永远藏着无人知晓的后手。即便自己筹谋已久,甚至不惜偷袭,最终也差点被他拉着同归于尽。
此刻,墨清那毫不反抗的姿态,那过于自信甚至带着几分期待的笑容,无不刺痛着半身敏感的神经。他疯狂检索着墨清的记忆,却找不到任何一次类似的场景——没有任何一次,墨清会在绝境中如此“坦然”地引颈就戮!
他到底是智珠在握,还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来呀!”墨清的笑声更加张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半身瞳孔收缩,竟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两步,一股源自本能深处、无法理解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害怕?”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尽管那是由能量构成的)。明明胜利触手可及,明明对方已无丝毫反抗之力,但那无形的、名为“未知”的恐惧,却比刚才那苍白之火更加灼人。
“墨清!成王败寇!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半身猛地大吼,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更像是在为自己虚张声势。他猛地前冲,将布满裂痕的手掌狠狠按在墨清的额头上,夺舍的幽光瞬间大盛!
就在接触的刹那,墨清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骤然扩大。
“终于……上当了。”
半身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抽身后退,但已经晚了!
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吸力,猛地从墨清体内爆发!那不是灵力,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能量,更像是一种针对“存在”本身的吞噬!半身的手掌如同被焊在了墨清的额头,他感觉自己的能量、意识、乃至构成他存在的法则根基,都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向墨清体内!
他想挣扎,想怒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那本就破碎的身躯,在这诡异的吸力下,如同风化的沙雕般迅速瓦解、消融,化作最精纯的本源,被墨清贪婪地吞噬殆尽。
不过眨眼之间,半身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那份由天劫赋予的意识,失去了载体,瞬间回归于冥冥中的宇宙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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