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上有一幅画，还有钉珠亮片，闪得人移不开眼。
吴梅的女儿现在刚上初中，正是爱美的年纪，
5块钱她兜里真有，就是舍不得掏出来买一件T恤，要是一块钱一件，她怎么也买个两件。
秦主任和李彩莲对看一眼，两人都看出吴梅的心思。
“开业活动持续一周，打8.5折，整套买送一张5元代金券……”旁边的张小红走上前，把开业活动说一遍，不动声色把T恤挂到架上。
T恤的下摆已经被吴梅抓得皱巴巴的了。
“小莲，咱们当过同事，你就当替姐带一件回来，1块钱卖给我，
我想，你也不好赚同事的钱吧？”吴梅从兜里拿出1块钱，就要往李彩莲手里塞。
秦主任上前拦住她：“老吴，咱们是过来恭喜李会计开业大吉的，不是来捣乱，
百货大楼类似的T恤卖8块钱一件，你也好意思拿1块钱买。”
其他同事没吭声，她们就想等吴梅厚脸皮成功了，再开口。
刚才出来时，她们还想着看在曾经跟李彩莲是同事，多少帮衬两件，看到价格都吓了一跳。
吴梅脸瞬间红了，从兜里拿出5块钱：“5块钱两件总可以了吧？”
秦主任直接把她拉出门了，今天她就不该带这些人过来。
其他人也讪讪地笑笑，说几句吉利话才离开。
李彩莲全程没发挥的余地，秦主任就挡在前面把火带走了。
张小红压低声音：“房东真够义气！”
“她不是义气，是怕咱们坐不满一个季度……”李彩莲悠悠地道，装修时，好几个店的老板娘过来，说这个店邪门，
不管做什么生意，都不超过一个季度。
吴母看衣服价格，不敢摸了，拉着李老太离开。
午休时间刚过，店里又开始忙了，客人一个接一个的，
三人有时同时接两个顾客试衣服。
周严歌带着母亲林雅萍到店时，店里只有李彩莲空位，其他两个营业员都在忙。
“欢迎光临摩登衣坊……”李彩莲笑脸迎人，看到这个前大嫂，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前一世，这个大嫂就是个恋爱脑，被李国昌哄得团团转，最爱买衣服，
她去找李国昌帮忙那天，这个大嫂正因买贵衣服跟李国昌吵架。
现在的周严歌，眼底没有一层茫然的雾气，清明很多。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引导她们进店后，时刻保持距离，等她们有需求再过去服务。
周严歌：“这裙子有没有小码？”
“这两件裤子找26码……”
“紧身上衣会不会太紧？”
“裙子太短，这搭配不好看……”
“……”
连周母都看不过去了，拉了女儿一把。
“只是去相看，不用买这么多……”她以为一套衣服最多三块钱，一开始就让女儿随便挑几套。
刚才她也看上一套裙子，翻看吊牌：89块钱，打折后也不少钱。
周严歌却没停手，继续挑剔，但又进试衣间试穿。
几乎把全店适合的款都试完了，李彩莲挑出她最满意的十五套。
宋小玲和张小红以为这母女俩来砸场的，试了一个多小时。
周母看到选出来的衣服，神色稍微沉了一下。
不过她还撑着面子，没出声。
周严歌才刚从试衣间出来，张小红立刻递上温水：
“周小姐，您喝点水，润润喉。”
然后引导她来到收银台，
“这十五套衣服，您看选几套。”
“我们现在的折扣是……”李彩莲把折扣说了一遍，
15套就送15张5块钱的现金抵用券。
周严歌再算了一下打折后省下来的钱，心里已经打算把这十五套都拿下了。
“周小姐，咱们女人就得舍得给自己花钱，不然便宜了别人，多不划算，
女人只有把自己养贵了，才能吸引有能力，贵气的对象，
你看，要是你全身上下都是穿有品质的衣服，用有品质的东西，追你的对象也不敢怠慢，送东西太便宜的都不敢拿出手，那些没这经济实力的，也不敢硬凑过来……”李彩莲一通话，专挑周严歌的痛点。
周严歌以前喜欢买衣服，结婚后都买便宜的，李国昌用勤俭持家，贤妻良母的名头压她，她听久了也认为是那样。
上辈子跟李国昌因一件50块钱的连衣裙吵架，周严歌直接挠李国昌脸，两口子打起来。
“买单，这15套全要了。”周严歌想到上辈子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全便宜了外人，心里堵着那口气就顺不下去。
她挺着肚子找到那个女人家里，对方戴着她舍不得买的金项链，还跟她炫耀说是李国昌自愿赠予。
那个女人家里用的冰箱，洗衣机，餐桌，沙发等等，全都是她舍不得用的……
周母倏地起身：“严歌！”
“15套衣服原价985块，打完折837块，再送您15张5元现金抵用券共75元……”李彩莲刚把话说完，周严歌自己从包里掏出现金数了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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