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辗转抵达彩虹军工下属的核心研究院时,迎接他的并非想象中的科研热忱,而是一场无声却又壁垒森严的“寒流”。
他的行踪,在研究院内部依旧是谜。
上面只含糊交代有位“特殊人才”加入,配合某个高优先级项目。
但当林白那张过分年轻、甚至带着点学生气的脸出现在肃穆的研究大楼里时,很多工程师直接脸都黑了。
这踏马开什么玩笑!
这还是个孩子!
太嫩了!
这三个字,几乎刻在了每一位初次见到他的资深研究员眼中。
在这个以白发、皱纹、厚厚镜片和满墙奖状作为权威勋章的地方,一张十八岁的帅气面孔,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在这里,经验等同于话语权,资历是天然的护城河。
林白的到来,像一颗格格不入的朝露,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资格最老的几位元老,如负责总体设计的谭嗣源谭工、材料领域的权威穆峥嵘穆工,连正眼都没舍得给林白一个。
他们或埋头于自己堆满图纸的工作台,或用晦涩的专业术语激烈讨论,
林白只是墙角一件新添的、无关紧要的摆设。
只有当研究院那位顶着“常务副院长”头衔的领导例行巡视时,场面才稍显“和谐”。
领导笑容可掬地将林白介绍给几位大拿,谭工和穆工这才勉强抬抬眼皮,敷衍地点点头,挤出几句冠冕堂皇的“鼓励”:
“年轻人嘛,有想法是好的,基础要打牢。”
谭工的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
“嗯,多学多看。”穆工则言简意赅,眼神早已飘向别处。
领导前脚刚踏出实验室大门,后脚那股刻意维持的虚假温度就瞬间散尽。
谭工随手拿起林白毕恭毕敬递上的一份图纸,草草扫了两眼,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抬手就把它扔回了林白面前的工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白啊,”谭工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关怀”,“我看你这个,呵,还停留在构想阶段嘛,太初级了。纸上谈兵,嗯?”
他看着林白年轻的脸,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么‘简练’的问题,刚好适合你打打基础,练练手。现在就让老头子我出手?”
他摇摇头,啧啧两声,“那不是帮你,是害你!你根本得不到真正的锻炼和提升啊!”
旁边的穆工立刻默契地接棒,他甚至连图纸都没碰,只用手指隔空点了点:
“老谭说得在理。林白,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你这图纸上画的东西……”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一个足够“委婉”又不失轻蔑的词,“啧,太浅显了。小打小闹嘛!这种程度的‘玩具’,还用不着我们耗费精力。”
另一位稍年轻些但同样鬓角染霜的工程师也凑过来,语重心长:“小林同志,你也别嫌我们说话不中听。搞军工科研,靠的是沉淀!
你呀,真该在大学里、在实验室里再多泡个三五年,磨砺扎实了,才能拿出点像样的、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那语气,满满的都是林白此刻站在这里是种不自量力的僭越。
林白脸上没有任何愠怒,他平静地将那份被抛弃的图纸收好,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没有在老顽固这里浪费时间,转而将目光投向研究院里承上启下的中坚力量——
那些正当壮年的院士和资深工程师。
然而,期望中的专业交流变成了新一轮的“碰壁大赛”。
说话稍微客气点的,一般眼神都躲闪着
“不好意思啊小林,我这手头项目正攻关呢,实在抽不开身。谭工、穆工他们经验比我丰富多了,他们都不指点你,我更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另请高明吧,啊?”
或者干脆一脸为难:“额,对不住,你画的这些……结构太跳脱了?思路有点……我看不太懂。要不,你再找别人问问?”
说话不客气的,则直接将轻视和排斥甩在脸上:
“年纪轻轻,基础知识还没学透吧?我建议你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创意’,多回去啃啃书本,把理论根基打扎实了再出来展示你那点……嗯,‘浅薄’的知识点。”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更有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偏见,上下打量着林白挺拔的身姿和清俊的侧脸,讥诮道:“啧,之前听说你是从娱乐圈来的什么‘偶像明星’?我还不信呢!现在看到真人,我信了。
我就不明白了,在娱乐圈唱唱跳跳,镁光灯下风风光光多好?跑我们这穷山沟的破研究院来干嘛?车间里轰隆轰隆的噪音好听?满手机油味儿好闻?太子爷体察民情体验生活来了?”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年轻助理发出压抑的嗤笑。
“就是,”旁边另一个工程师帮腔,毫不客气,“我看你啊,根子上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趁早回你们部队练正步去,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