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戴立刚借着篝火的光亮瞄了一眼腕表,指针已悄然滑向该收场的刻度。
他站起身,声音洪亮却带着笑意,穿透了尚未完全平息的喧闹余波:“林白啊!”
他朝台上扬了扬下巴,“再来一首!咱们就圆满收官,各回各窝!既然大伙儿都没听够,那就最后一个!”
“好!”林白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推拒。
他弯起眉眼,笑容在略显简陋的舞台灯光下漾开,像晕染开的水墨,清朗又温润。
他目光扫过台下,带着点询问的笑意:“能借用一下吉他吗?”
话音刚落,前排一个战士立刻笑着高举起自己的木吉他:“用我的!”
旁边几个战友会意,手递手地将吉他稳稳当当地传送到舞台边。
林白俯身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带着原木的纹理和主人手掌的温度。
他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将话筒架调整到唇边合适的高度,双腿随意地交叠,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看似随意地拨弄了几下。
“铮…铮…铮嗡…”
几个清泠的音符如同月光滴落在静湖之上,带着试探般的回响,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他低头试音时,额前碎发垂落,阴影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专注的唇线。
简陋的舞台灯仿佛自带自主识别功能,偏心地倾泻在他身上,将那俊朗出尘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像一幅定格在喧嚣军营里的静谧油画。
短暂的试音后,林白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流畅地游走,一段婉转空灵、带着古韵悠长的小调如溪水般淙淙流淌而出,瞬间驱散了方才的狂烈热浪,将整个篝火营地笼罩进一片宁静的星河之下。
原本还在嗡嗡低语、收拾残局的战士们,不由自主地噤了声,目光重新聚焦回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上。
林白微微侧首微笑,靠近话筒,清润的声音如同耳语般低诉,却又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心底:
“网上都说,想你的时候我们不说想你了,我们说——
清风上南枝
梦中仍相思
等秋高看山势,
再叹故知!”
没有炫技的高音,没有激烈的节奏,只有清澈如泉、带着一丝微哑磁性的嗓音,和着吉他那低回婉转的旋律,
如同晚风拂过竹林,带着凉意和淡淡的愁绪,丝丝缕缕钻进每个人的心缝里。
这和之前引爆全场的劲歌热舞截然不同,却有着更致命的吸引力,瞬间攥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晚风穿过林梢的低吟在为这歌声伴奏。
“三两笔着墨,
迟迟不为记事,随手便成诗。
满腹心思此时寻你于句字,
灯影下呢喃你名字,
或许是我太偏执。
万花开遍不及你归时。”
歌词带着含蓄的诗意和深沉的眷恋,林白的声音低回婉转,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他唱得投入,眼睫低垂,指尖在琴弦上温柔地跳跃、揉捻,每一个音符都仿佛饱含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台下。
张广智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神色放松,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看着台上那个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青年,看到了训练场上那个凌厉身影背后,深藏的灵魂一角。
那歌声里流淌的,是铁血男儿心底同样珍视的温柔与思念。
张天天激动得脸颊泛红,若不是怕打扰这氛围,简直想跳起来大喊。
他满眼都是骄傲和自豪——
瞧瞧!
这就是他兄弟!
能文能武,能炸裂全场,也能温柔如水!
邱磊更是看得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白拨弦的手指、唱歌时微微颤动的喉结,完全被舞台上这个自带柔光滤镜的“崽崽”俘获,
内心疯狂刷屏:
我是崽崽爹粉!
头号粉丝!一辈子只粉一次!”
班长张维静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酒杯壁。
歌声入耳,他却仿佛听出了更深远的意境。
那“清风上南枝”,不为谁停留,只自顾自地拂过枝头,却让每一片叶子都在摇曳中学会了向阳生长……
这不就像他们这群兵吗?
无论严寒酷暑,无论顺境逆境,无需苦苦等待所谓的“东风”,只要根还在,脉还在,骨子里那股破土而出、向上生长的力量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林白、台下每一个兄弟,都是如此。
这歌……唱的真好。
林白……唱的更是无可挑剔的好。
歌的意境美,林白诠释得更美。
今晚的风,带着篝火的暖意和歌声的清凉,吹在身上,正好。
悬在墨蓝天幕上的那弯月牙,清辉洒落,正好。
啃了大半晚的烧烤,羊排烤肉,滋味浓郁,正好。
杯中的酒,无论烈啤还是白酒,喝到微醺,暖了心肠,正好。
还有身边这些一起摸爬滚打、同生共死的兄弟、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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