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的心沉了下去,她干扰“守望者”时、卡隆终端里乱七八糟的数据脉冲……
难道被当成了某种“标记”信号,被这些真菌和冰下的东西接收到了?而且,信号指向了东边?
“你们知道信号是什么吗?”卡隆问。
马库斯摇头:“分析不了,太乱、太弱,但老陈怀疑、和‘信风哨所’有关,节点J的旧日志里提到过、哨所监控着‘深层的低语’,他以为那是传说。”
他盯着维娜,“你们……知道‘信风哨所’?你们从那儿来?”
“算是。”维娜没有细说,“‘老井’是什么?为什么危险?”
“那是一口废弃的深层勘探竖井、打在冰原和地壳交界处,据说最初是想寻找地热源。
但井打到某个深度后,传回的传感器数据就变得混乱、充满无法解析的生物信号和能量读数。
项目被放弃了、井口被封死,传说下面有东西,古老的东西,在睡觉。”
马库斯咽了口唾沫,“老陈他们觉得,如果真菌和震动都指向那里,或许下面有什么能解释这一切,或者有他们急需的、更强大的能源。
他们带了最后能用的装备和炸药,想下去看看。”
“炸药?”
“必要时,炸塌通道、阻断真菌蔓延,或者……对付下面的东西。”马库斯苦笑。
“但我怀疑他们没机会用,因为‘标记’出现后不久,我们就监听到‘老井’方向传来过短暂的、像是能量释放的声音,然后所有遥测信号就断了。
再后来……就是那些真菌、更活跃了。”
他顿了顿,看着维娜:“你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最近接触过什么异常的能源?
因为……从你们刚才进入大厅开始,环境监控显示,空气中孢子浓度和背景电磁噪音、有极其微弱的同步上升。
虽然幅度很小,但趋势和‘标记’出现时很像。”
维娜沉默了几秒,她想起了那块深蓝色的石头、想起了干扰时涌入的乱流,她和卡隆身上、可能残留着某种信号“余味”。
“如果我们身上有‘味道’,那留在这里、只会把麻烦引给你。”维娜说,“地图显示节点J有其他出口吗?”
“有一条紧急疏散通道、通向西边冰原表面,但出口几十年前就被冰崩埋了,挖不通,还有几条维修管道,但都太窄,或者通往更危险的已污染区域。”
马库斯说,“唯一的‘出路’、就是‘老井’,要么下去、要么在这里等真菌蔓延过来,或者等电池耗尽。”
绝路,又是绝路,卡隆看向维娜:
“你怎么想?下井,去找那帮可能已经死了的家伙,顺便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鬼东西?还是在这里赌一把,看真菌和下面的东西哪个先找上门?”
维娜看向马库斯:“‘老井’的入口在哪里?怎么下去?”
马库斯指了指大厅另一侧一扇紧闭的、标注着“重型设备通道”的金属门。
“从那里进去,走大约两百米、就是竖井平台,有老式的升降笼,但电力早就断了、只能用手动绞盘,笼子状况……不好说。”
“你去过吗?”
“受伤前、跟老陈去看过一眼,没下去。”马库斯说,“你们真要下去?下面可能……”
“可能什么?”卡隆打断他,“比留在这里等死更糟?”
马库斯不说话了,维娜走到环境控制机组旁、看了看仪表,能源储备确实所剩无几。
她回头对马库斯说:“你跟我们一起走。”
马库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这样子、下去是累赘,而且升降笼一次最多载重三人,带上我、你们运装备或者回来的余地就更小了。”
“那就一次运两人。”维娜说,“你留在这里、真菌或别的什么东西迟早会来,下去,至少还有一线机会,而且,你了解这里的结构、也许用得上。”
马库斯看着维娜,又看看卡隆,最终,求生欲压过了恐惧和悲观,他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
“我需要点时间,拿上我的工具包,还有……老陈留下的笔记。”
几分钟后,马库斯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背包、拄着拐杖回来了。
包里除了工具,还有几块高能电池(电量很低)、一些抗生素和止痛剂,以及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厚重笔记本。
“走吧。”维娜说,率先走向那扇“重型设备通道”的门。
门后是一条更宽的隧道,地面有轨道痕迹,但早已锈蚀,空气更冷、带着一股金属和尘土的味道。
他们走得很慢,马库斯的伤腿和维娜、卡隆疲惫的身体都拖慢了速度。
隧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井口,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井口上方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框架上挂着一个同样锈蚀的升降笼,笼子的栅栏门半开着。
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手动绞盘,连接着粗重的、布满油污的钢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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