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的血柱如同来自地狱的毒龙,疯狂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守护光幕!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在凄厉的哀嚎中被强行抽干,化作滋养邪法的养料!那粘稠的暗红色血光映照在洞窟的每一个角落,将岩石、人脸、甚至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猩红!
祭坛核心,宗主那道淡薄得如同青烟的虚影,在血柱的疯狂侵蚀下剧烈波动!他无声地爆发出最后的不屈意志,如同微弱却顽强的星光,死死抵住污秽的洪流!光幕上的裂痕在血光冲刷下疯狂蔓延,发出令人心碎的咔咔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
“桀桀桀…挣扎吧!老鬼!看你能撑多久!”殷厉疯狂大笑,手中的暗紫棱晶红光大盛,持续引导着污秽血柱!他享受着这毁灭与掠夺的快感,享受着脚下守护者最后的悲鸣!核心,即将到手!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顾言目眦欲裂,怒吼着想要冲破敌人的封锁,却被更多的法术和刀光死死压制,圣光壁垒摇摇欲坠!
黎昼死死捂住耳朵,眼泪汹涌而出,不敢去看那些在血柱源头痛苦抽搐、迅速干瘪的躯体,更不敢去看祭坛上那即将熄灭的微光。探测器屏幕上刺目的红色警报疯狂闪烁,如同她绝望的心跳。
就在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惨烈景象中,一声极其尖锐、带着无尽恐惧和稚嫩的哭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所有喧嚣,直直扎进了萧翊的耳膜!
“娘亲!娘亲我怕!哇啊啊啊!”
声音来自祭坛边缘!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瘦小的身体在恐怖吸力下剧烈抽搐,小小的脸蛋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绝望和对母亲的依恋!她的哭喊声,在无数成人的惨嚎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刺耳!那么撕心裂肺!
这声哭喊,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了萧翊剧烈挣扎的心防之上!
嗡!
萧翊持剑的手臂,猛地一僵!那柄稳如磐石的青金长剑,剑尖微不可查地向下沉了一丝!
他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如同被最锋利的针狠狠刺中!那张万年寒冰般冷峻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清晰的裂痕!
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理智!他奉命夺取核心,是为了宗门的力量与未来,是为了乘风宗能凌驾于问剑宗之上!他接受战斗,接受杀戮,甚至接受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因为师尊告诉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宗门大业,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但是!
眼前这景象……这强行抽取数十条无辜生命和魂魄,其中还包括孩童的血腥祭祀!这弥漫整个洞窟、令人灵魂都感到污秽和窒息的怨毒与绝望!这突破了一切人性底线的、纯粹的、赤裸裸的邪恶!
这…就是他为之挥剑的宗门大义?!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青金色的、堂皇大气的剑光,也随之产生了一丝极其明显、前所未有的滞涩和动摇!剑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疯狂施法的殷厉身上移开,死死钉在那个哭喊的小女孩身上,又扫过其他那些在血柱中痛苦哀嚎、迅速干瘪的无辜身影……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乘风宗的荣耀之剑,而是浸泡在无辜者血海中的邪兵!
这…就是代价?一个冰冷而陌生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疯狂质问!
就在萧翊心神剧震、剑意动摇的这万分之一刹那!
一道冰冷、死寂、却又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毒蛇,瞬间锁定了他这转瞬即逝的破绽!
是林燃!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昏迷的边缘挣扎着爬起!她没有去看那污秽的血柱,没有去看濒临破碎的光幕,甚至没有去看那些痛苦的生命!她那双死寂的眸子,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穿透了萧翊动摇的身影,死死锁定的,只有一个人——那个站在祭坛之上,一手导演了这场血腥惨剧的罪魁祸首,殷厉!
萧翊的动摇,殷厉的专注施法,祭坛光幕的濒临破碎……这一切,在她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中,交织成一个唯一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一个斩断邪恶,守护最后希望的机会!哪怕代价,是她的生命!
没有怒吼!没有悲鸣!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只有一种将灵魂都彻底点燃、压缩到极致的决绝!
嗡!
插在地上的寂火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超越极限的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低沉而暴戾的嗡鸣!剑身之上,那早已熄灭的赤红火焰,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薪柴,轰然再次爆发!这一次,火焰不再是纯粹的赤红,而是缠绕着丝丝缕缕从林燃伤口中逸散出的、属于殷厉邪功的暗红血煞之气!赤红与暗红交织,形成一种妖异、冰冷、带着寂灭与毁灭气息的诡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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