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令？战国元帅，你确定？”黄猿当时的声音冷得像冰，“和之国有多少平民，你心里没数吗？”
战国坐在办公桌后，语气疲惫：“这是五老星的直接命令，波鲁萨利诺。”
“五老星的命令？”黄猿扯了扯嘴角，笑得讥讽，“但执行的可是海军。”
“注意你的言辞，波鲁萨利诺。”战国脸色也不好看，“这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为了大局……”
“大局？”黄猿眼神锐利，“用几十万无辜平民的命，去掩盖一件本可以解释的事实？这就是你口中的大局？这就是海军的正义？”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战国先移开了视线，声音低了下去：“命令已经下达了，波鲁萨利诺。执行吧。”
黄猿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他能明白战国的难处。
坐在海军元帅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没得选。
但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
黄猿现在心里就一句话——妈卖批。
调走卡普，是因为那老头脾气爆，肯定不干，还会闹事。
所以就吃准了他黄猿不会闹事是吧？
是，他黄猿确实不会像卡普那样直接掀桌子。
他更“聪明”，更“懂得权衡”，更“识大体”。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憋屈。
凭什么啊？
凭什么老实人就得被拿捏？
凭什么脏活累活，每次都落在他头上？
黄猿越想越气，恨不得立马飞回马林梵多，再跟战国吵一架。
但他不能。
他是海军大将。
命令就是命令。
再不爽，也得执行。
“唉……”
望着远处海平面上逐渐清晰的五个黑点，黄猿又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服，轻声自语：“这样的海军……还是海军吗？”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已经悬停在五艘军舰的正上方。
军舰甲板上，鼯鼠中将第一个察觉到黄猿的到来，抬头敬礼：“黄猿大将。”
其他四位中将——鬼蜘蛛、道伯曼、斯托洛贝里、火烧山——也相继行礼。
黄猿慢悠悠地落到鼹鼠军舰的甲板上，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懒散的样子：“哟~路上还顺利吗？”
鼯鼠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切顺利。中途遭遇三艘疑似侦查的海贼船，已全部击沉。”
“辛苦了呢~”黄猿拉长了语调，“要不要先休整一下？鬼岛上有刚煮好的茶。”
这话里的意思，在座的都秒懂。
无非是想拖下时间，看看有没有转机。
没看黄猿身为大将都主动迎接他们了吗？
这就给他们脸，希望他们能接着。
但……
鼯鼠沉默了两秒，刚要开口，旁边军舰上的鬼蜘蛛已经抢先一步。
“黄猿大将，战国元帅的命令是‘抵达后立即执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认为应当立刻开始行动。”
黄猿缓缓转过头，墨镜下的眼睛瞥了鬼蜘蛛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但鬼蜘蛛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这么着急啊……”黄猿的语气依旧懒散，“行吧，你们去。我还得看着鬼岛这边，万一有人趁火打劫就麻烦了呢~”
说完，他整个人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五位中将互相对视一眼。
鬼蜘蛛冷哼道：“就知道他会这样。”
“少说两句吧，”鼯鼠叹了口气，“黄猿大将已经让步了。如果他真想阻止，我们连和之国都进不来。”
道伯曼直接转移话题：“开始吧。早点结束，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五艘军舰调整航向，沿着卡普舰队事先清理出的航道，驶入和之国内河系统。
和之国，花之都外二十海里处。
五艘军舰在开阔河湾集结完毕。
一艘小艇向他们驶来，正是提前进行撤离计划的海兵。
少校向鼯鼠敬礼：“报告中将，我们已经散播了‘海军将清剿百兽残党，可能误伤平民’的消息，建议民众暂时聚集在我们布置的‘安全区’。但……效果有限。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留在家里。”
所谓的‘安全区’，其实就是为将人集中起来，方便炮击。
省点弹药。
不过无所谓了。
那些平民急不急中，结果都不会改变。
毕竟五老星要的是“彻底清除”，是“不留隐患”。
直接和之国全覆盖就好了。
至于躲？
往哪儿躲？
鼹鼠挥了挥手，“按计划准备吧。给你们两个小时撤离。”
少校恭敬敬礼，“是！”
高空中。
黄猿坐在一朵由光粒子凝成的云上，静静看着下方。
他看得见花之都街头那些茫然行走的平民。
看得见母亲牵着孩子的手去集市。
看得见老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看得见铁匠铺里挥舞的铁锤，茶馆里升腾的热气。
这个国家刚刚摆脱凯多的统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迎来另一场毁灭。
黄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在风中迅速飘散。
“真是……糟糕透顶的工作啊。”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
鼯鼠站在舰桥，看着怀表的分针指向预定位置。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军人的冷酷。
“传令各舰，”他的声音在电话虫网络中响起，“开始。”
命令下达的瞬间，五艘军舰的主炮同时调整角度。
炮手们面无表情地装填炮弹，锁定坐标，拉下击发绳。
“轰————！！！”
第一轮齐射的巨响，撕裂了和之国午后的宁静。
数十发重型炮弹划破天空，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花之都外围的平民区。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
第一波打击的目标是木结构房屋密集的区域。
炮弹落地的瞬间，整片街区就像被巨人的手掌碾过。
房屋在冲击波中像积木一样倒塌、碎裂、燃烧。
一个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女人，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上。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下一秒，着火的房梁砸落下来，吞没了她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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