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晨光带着几分刚硬的暖意,穿透稀薄的云层落在雪石村的晒谷场上。二十人的队伍已然集结,萧夭一袭月白劲装,胸前冰魄石随呼吸微微发烫,指尖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晶共鸣——这气息比在雪石村时更清晰了些,像一根温柔的丝线,牵引着她望向冰封山的方向。
“萧姑娘,都准备好了!”雪石村的后生石头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砍刀,刀身缠着防滑的兽皮,他身后跟着四位同村汉子,每人背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里面是御寒的厚毡、烤熟的肉干和自制的伤药。风溪村的草药师老苏背着药篓,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草药图谱,眼神里满是期待与谨慎。
林风铺开新绘制的简易路线图,指尖划过冰封山南侧的区域:“从这里到火岩谷大约要走一天半,中途会经过风蚀崖和寒溪,阿恒探过路,这两段路寒邪气息较弱,但需注意落石和冰裂。”阿恒靠在栅栏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浸过草药的兽骨哨,淡淡补充:“风蚀崖有不少夜行寒鼠,白天不会出来,但脚步声不能太响;寒溪的冰面下有暗流,跟着我踩过的印记走。”
赵磊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将两柄短斧递给他:“这是我磨好的,砍藤蔓、劈荆棘都好用。记住,遇到危险别硬冲,我们小队会护住大家。”石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赵大哥放心,俺们雪石村的汉子,不怕吃苦!”
出发前,萧夭走到队伍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声音清晰而恳切:“各位,此次去火岩谷寻炎心草,不仅是为了破除寒渊洞的极寒屏障,更是为了我父亲。”她抬手抚上冰魄石,眼底闪过一丝柔软的牵挂,“我父亲萧逸辰,被寒蛟炼制的蚀灵蛊所困,常年沉睡不醒;而我身负千年圣女灵劫,寒邪的侵扰让灵劫愈发躁动,唯有寒晶能解这两难之局。炎心草是找到寒晶的关键,此番前行,辛苦大家了。”
石头愣了愣,随即把胸脯拍得咚咚响:“萧姑娘,你救了俺们村的娃,就是俺们的恩人!你的事,就是俺们的事!别说去火岩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们也跟着你!”老苏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头附和:“萧姑娘心怀大义,既护苍生又念至亲,这份情分,值得我们相助。炎心草能解寒邪、稳灵劫,寻到它,也是北疆之福。”
林风走上前,递过一个包裹:“这里面是我特制的信号弹,遇危险就点燃,红色是求救,绿色是平安。我们小队会在前开路、殿后,一定护大家周全。”萧夭接过包裹,指尖触到林风掌心的薄茧——那是连日绘制地图、打磨武器留下的痕迹,心中暖意涌动。
队伍出发了,阿恒走在最前面,兽骨哨时不时吹出低沉的调子,惊走林间潜藏的小兽。萧夭与老苏并肩而行,老苏给她讲起北疆的古老传说:“相传火岩谷是上古火神与冰神交战的地方,地热与寒气相冲,才孕育出炎心草这种奇物。祖辈说,炎心草不仅能驱寒,还能与至阳圣物呼应,萧姑娘说的寒晶,想必就是它的‘同源之物’。”
萧夭心中一动,指尖轻轻摩挲冰魄石:“我能感觉到,寒晶就在寒渊洞深处,与寒蛟相互依存。只是寒渊洞的极寒屏障太强,若无炎心草,即便找到寒晶,也难以靠近。”她顿了顿,想起父亲苍白的脸庞,声音低了几分,“我父亲当年为了探查寒邪源头,深入北疆,却不慎中了蚀灵蛊。玄门长老说,唯有寒晶的至阳之力,才能彻底驱散蛊毒。这些年,我四处寻觅,直到在雪石村感受到冰魄石与寒晶的共鸣,才终于看到了希望。”
石头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一根结满红果的枝条:“萧姑娘,尝尝这个!这是沙棘果,酸甜得很,还能补充力气。俺们村的娃生病时,俺娘就给他们摘这个吃。”萧夭接过枝条,摘下一颗沙棘果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带着北疆土地特有的质朴气息。“谢谢。”她笑着说,眼角的愁绪淡了几分。
一路行来,队伍配合愈发默契。风蚀崖的碎石坡上,林风用绳索固定住身形,逐一将村民接应上去;寒溪的冰面上,阿恒精准判断出安全区域,用砍刀在冰面刻下记号;赵磊则帮着体力不支的村民背行囊,还时不时讲几个中原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萧夭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明白:所谓“同心抗邪”,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战斗,而是这些素昧平生的人,因一份信任、一份大义,拧成的一股绳。
次日午后,队伍终于抵达火岩谷谷口。与北疆别处的冰天雪地不同,这里的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息,谷口两侧的岩石泛着暗红色,缝隙中冒出缕缕白雾,脚下的土地甚至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那是地热在涌动。
“小心脚下,这些岩石看着结实,其实不少是空的。”阿恒率先踏入谷口,兽骨哨的调子变得急促起来,“里面有活物的气息,很暴躁。”话音刚落,一阵“簌簌”声从右侧的岩壁传来,只见密密麻麻的毒刺藤如同黑色的蟒蛇,顺着岩石快速蔓延而来,藤条上的尖刺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带着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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