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
卫晨反问了一声，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蒋梅梅的肚子。
蒋梅梅的肚子很瘪，根本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察觉到了卫晨的目光，蒋梅梅摇摇头，继续说道：
“孩子，被我拿掉了。”
卫晨闻言，眉头皱了皱。
“我在发现怀孕后，去找了汪源。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还说，说我在外面乱搞，跟别人有了，然后赖在他头上。
我要气炸了，我告诉他，除了他之外，我跟别的男生连手都没拉过。如果他不相信，我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着去做亲子鉴定。
或许这句话吓到了他，他终于承认了。
我想让他陪我去医院解决这件事儿，我一个女孩子，很害怕。可是，他不同意，还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不要牵扯上他。
我跟他吵，但最后，他也只是丢给我一个名片和一摞钱，离我而去。
名片，是一个个人的打胎诊所的。
看来，他没少经历这种事儿。
我收起了名片和钱，最终自己一个人去了。
开始的一切都还很顺利，这种小诊所，并没有详细的住院手续，只要给钱，就能做。
我原本是担心这里的安全的，可是，相比较而言，我也怕去大医院会留下证据。
我矛盾了好几天，才做出了决定。
可，还是出问题了。
大出血，我当时看到，下面全是血，因为有麻药，我感觉不到疼痛。
那小诊所的大夫，脸都绿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最后，他打电话叫来了120。
我被送进了大医院，可是已经迟了。
我的子宫被整个切除。
我，这辈子，都不能做妈妈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好恨，我就是个白痴，是个天大的傻瓜。如果，如果我直接去大医院的话，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在住院时，给汪源打电话。可刚说两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他关机了。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医院。
那真的是黑暗的几天，我一个人下不了床，想上厕所的时候，我忍着疼，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厕所挪。
一路上，都是洒下来的鲜血。
护士不满地嘀咕，我充耳不闻。
没有饭，我就只能定外卖，让外卖小哥给我送到病房里。
想喝水，没人打，我也只能定外卖。
那段日子，我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外卖小哥。
其他床铺的人见我孤零零有些可怜，偶尔会帮一把。
可是，帮助并不是时时的，大部分时候，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的记忆，都是痛苦，都是深夜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哭，无声的哭。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院，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又去找汪源，他，又换了女朋友。
见到我，他就像是见到了鬼，对我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甚至，他还拿出了我的裸照和视频威胁我，如果我继续纠缠他，就把这些公布出去。
我震惊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原来，我们在一起时，他在屋子里安装了很多微型摄像头，我们在一起的所有一切，都被他拍了下来。
我很绝望，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去找谁。
这时候，学校到了期末考。
可想而知，我的成绩，有多么的糟糕。
老师找我谈话，室友们都躲着我。
我能感觉的到，所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他们都在骂我。
我忽然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了。
不如去死。
然后，我就去死了。”
说道最后，蒋梅梅的情绪又稳定了下来。
或许应该说，不是稳定，而是看破了一切。
卫晨听完这个故事，眉头拧在一起，他忽然觉得，或许，真的不应该去阻止蒋梅梅。
汪源这样的垃圾，就应该死，让这样的祸害活着，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说出来就好多了。”
蒋梅梅在旁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的轻松。
“我一直想找人倾诉，可是，没有人能听我的故事。没想到，做了鬼后，反而得偿所愿。”
蒋梅梅笑着，自嘲地笑着。
卫晨轻拍蒋梅梅的手，柔声说道：
“你是个好姑娘，下一世，你会活的幸福快乐。”
“呵呵，希望能有下一世吧！”
蒋梅梅不置可否，似乎，并不如何的期待。
“放心吧，你的故事我听完了，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蒋梅梅却摇头，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
“我杀了我的孩子，虽然他还没出生，可，那也是一条生命。我会下地狱的，下地狱去赎罪。”
卫晨眉头皱起，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的一路，卫晨一直都在思索应该如何替蒋梅梅辩护。
虽然还未开庭，但卫晨已经能猜到地府的诉讼会是哪一些了。
在路过望乡台时，蒋梅梅上去看了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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