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平被撞的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
在他身后,田志强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如同捕食的毒蛇。
只见田志强拿着一把羊角锤。
锤头裹着毛巾,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短暂而致命的弧线。
“砰!”
一声闷响,像是榔头砸在厚厚的湿沙袋上。
羊角锤精准地凿进了高建平的后脑枕骨下方。
高建平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瞳孔瞬间扩散,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前栽倒。
田志强眼神冰冷,他没有查看高建平是否彻底断气,而是拿起羊角锤又砸了几下。
这下是绝对死透了。
随后,他把羊角锤迅速包裹几层塑料袋,塞回工具袋。
他拎起袋子,压低帽檐,朝着与电梯厅相反的、通往大楼侧面消防通道的安全门走去。
步伐依旧平稳,甚至没有加快多少,仿佛只是完成了又一次普通的“检修作业”。
消防通道内空无一人,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
他没有上楼,而是向下,直接通往大楼背面的一个卸货区小门。那里通常少有人走。
在消防通道中途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拐角,田志强迅速脱掉了身上的蓝色工装和安全帽,连同那把包裹着的羊角锤,一起塞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印着某快递标识的黑色大塑料袋里。
工装下面,他穿着一套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和跑鞋。
他提着黑色塑料袋,从卸货区小门闪身而出。
门外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
他将塑料袋扔进了一个大型的、满是餐饮垃圾的绿色垃圾桶内,塑料袋迅速被残羹冷炙覆盖。
然后,他拉上运动服兜帽,双手插兜,如同一个晚饭后出来溜达的普通居民,不疾不徐地拐入了后巷连接的一条热闹的小吃街。
小吃街,人声嘈杂,食物的香气混杂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田志强很快汇入摩肩接踵的人流,身影在闪烁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中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大约十多分钟后,在同一栋楼的女白领,牵着她的宠物狗来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出去买东西。
她的车位距离高建平的车位不远。
小狗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冲着高建平的A6不安地吠叫起来,不肯往前走。
女白领疑惑地看过去,起初没在意。
但当她走近一些,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奥迪A6旁边躺了一个人时。
她心头一跳,壮着胆子再靠近两步,用手电筒功能较强的手机照了照。
灯光照亮了地上的人。
一张惨白的、扭曲的侧脸贴在地上,眼睛圆睁,毫无生气。
深红近黑的粘稠液体正缓缓地、蜿蜒地淌下来,在地面上聚成了一小滩。
“啊——!!!”
凄厉的尖叫瞬间刺破了地下车库沉闷的空气。
不久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红蓝闪烁的警灯将车库入口映照得一片光怪陆离。
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
……
废弃仓库,但气氛与上次审问金宝时又有所不同。
射灯的光圈下,只有林向东和袁立两个人。
陈景、刘铁等人隐在光圈外的阴影里,如同沉默的背景板。
袁立站在光圈边缘,身体微微佝偻,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这几天的煎熬让他仿佛老了十岁。
他不知道林向东突然单独叫他来是为了什么,这种未知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他恐惧。
林向东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随意地靠在一张堆放着杂物的旧工作台边,手里拿着一份折叠起来的报纸。他抬眼看了看袁立,眼神平静无波。
“看看这个。”林向东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袁立颤抖着手接过,展开。是社会新闻版,一个不算太醒目的位置,但标题足够惊心:
《某企业高管于车库遇害》。
下面配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外围照片和一段简短的文字报道,头部遭受钝器重击,财物无明显损失,具体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高建平……
死了?
真的死了?
金宝干的?
三天,果然没超过三天!
袁立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感觉如何?”林向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打断了袁立的惊骇。
袁立浑身一激灵,从报纸上抬起头,对上林向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目光里没有得意,没有残忍,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般的平静,却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让人胆寒。
“噗通!”
袁立双腿一软,再次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也浑然不觉疼痛。
他双手撑地,额头几乎触到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林总!林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当牛做马!倾家荡产赔偿您!只求您……只求您别杀我!别动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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