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宁不了解异族人的思想,但杨军的记忆里,多多少少还是存有一些了解的。
“少爷,这群家伙们应该是要攻打南关了。”杨军将自己的猜测如实说了出来。
康蕊带来的十名悍卒中,一人快步来到杨小宁身边躬身禀道:“姑爷,确实是这样,这群野人此刻定然要展开进攻了。”
杨小宁满心不解,为何方才他们还一个劲往后退,眼下却红着眼睛嗷嗷往前冲,半点不顾安危。
几人围着他七嘴八舌解释了一通,杨小宁这才算真正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
南关外的异族,不管是土司也好,还是各个大小部落也罢,都被南关军伍将士们称作野人。
这般称呼绝非凭空而来,不单是因他们常年栖身关外十万大山,更体现在他们打仗时那股不管不顾、悍不畏死的疯劲上。
方才他们骤然往后退,全是因改良版床弩猛地发起冲击,威力惊人,就连天上刚飞起来的热气球都被尽数击落,他们不过是一时之间被打懵逼了。
他们方才停在距离南关一里之外的地方,这本就是他们自认为十分安全的地界,在他们过往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被击杀的记录。
再说那热气球,起初热气球腾空而起,既让他们觉得好奇不已,又极大振奋了己方人心,只当是什么天降神器。
可就是这么一个让他们觉得神奇又威力该是巨大的物件,到头来半点建树没有,反倒被南关将士们接二连三打落,掉在地上燃起熊熊大火。
再加上六大土司首领毫无征兆地带头奔逃,当场引发连锁反应,底下众人纷纷跟着逃窜,整个异族大军瞬间乱作一团。
而现在,那些靠近南关的异族逃出去一段路后,尽数钻进了周边密林,躲在林中试探观望。
这才发现,原来那威力巨大、射得极远的床弩,未必能射到这么远的地方,更关键的是,这般威力的床弩数量也并不是很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床弩的数量比起十六万之众的异族部队,实在是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形成大范围压制。
摸清这两点,他们这才彻底停止了奔逃。
这一停,所有异族人脸上都涌上羞恼怒火,个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在他们的观念里,逃跑本就是件极为丢人的事情,更何况是因为心生畏惧而狼狈逃窜,那便更是丢人现眼到了极点,比丢了性命还要难堪。
异族这些野人,各部之间常年爆发纷争战乱,他们打仗时最不怕的,便是一方太弱一方太强的局面。
若真是强弱悬殊,弱势一方掉头就跑,为了保住性命而退让,没人会觉得丢人;
最怕的反倒是势均力敌、人数相当,唯有这般情形,才能彻底激活他们骨子里的暴躁血脉,为了部落颜面,他们当真能豁出性命拼杀,非要打到一方彻底胜利才肯罢休。
往日里,他们都是以各个部落为单位,或是凑上几个交好部落联合起来,零星去跟南关守军干仗,从来没有真正攻破过南关城门。
以往攻打南关,要么是被南关将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他们虽败却也能心服口服;
要么便是南关大帅觉得交战得不偿失,索性丢给他们一些粮草物资打发了事,他们得了好处,也能觉得赚足脸面,高高兴兴退回山里。
可这一次,他们集齐各部兵力,人手空前众多,满心以为能一举拿下南关,如今反倒狼狈逃窜,这般丢人场面,他们绝不容许发生。
杨小宁听得明白,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担心,可转头看着杨军和十名悍卒皆是一脸淡定无所谓的模样,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最终还是决定再次尾随过去,看看后续战况究竟如何。
另一边的南关城墙上,康长远刚刚对着神箭营将领口头大加夸奖,毕竟射杀了胡东山,这可是实打实的大功一件,足以振奋全军士气。
身为南关一众守将,没人会不认得胡东山这个异族搅屎棍子。
他仗着是前朝宣威使后人,便一直以山林宣威使自居,终日在六大土司之间来回蹦跶,千方百计挑唆各部联手,一门心思要进犯南关,这些年着实给南关添了不少麻烦。
说来也是极为可笑,前朝那身宣威使官服早已破旧不堪,他竟还特意仿制一件日日穿着,走到哪里都显摆。
搞得好像宣威使这官职,是他世袭罔替的似的,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自封罢了。
但也不得不说,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能耐,不仅收拢了几百号忠心耿耿的手下,还能充当山林异族中的调解员,时常出面调解各部各族之间的矛盾纷争,单论这份手腕,倒是让南关一众守将暗中生出几分佩服。
可佩服归佩服,这老家伙的行径却极为惹人讨厌。
他不止一次两次替前来进犯南关的异族充当使者,和南关进行谈判。
无事便挑唆各部攻打南关,等挑唆成功,异族大军压境,他便摇身一变成了使者,借着谈判之名索要物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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