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的量子计算机还在运行着超弦理论的模拟程序,指尖的神经接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电流灼烧感。
青林在中科院的暗物质实验室验证十维空间模型,却在超导线圈冷却系统崩溃的瞬间,被一道蓝白色的电弧裹进了数据乱流。
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艾草与松烟墨的气息。头顶是雕花的木梁,阳光透过糊着绵纸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粗布褥子的土炕上,身上的纳米防护服变成了灰扑扑的短打布衣。
"这是..."青林刚要摸向腰间的粒子探测器,就听见外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端着陶碗走进来,发髻用木簪绾着,袖口沾着些许墨迹,见到他醒来并不惊讶,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看来客官是缓过来了。"
男子说话带着豫北口音,语调平缓得像山涧溪流。青林注意到他左手食指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握笔与揉捻太极云手留下的独特印记——这个细节与他在历史全息影像中见过的张三丰画像完全吻合。
"您是..."青林的喉结滚动着,视线突然被墙上的图吸引。那是幅用朱砂绘制的阴阳鱼,鱼眼处的墨迹竟在缓慢流动,形成肉眼难辨的漩涡。
"在下张三峰,就住这武当山脚下。"男子将陶碗递过来,碗沿还留着细密的冰裂纹,"客官晕倒在山门外,身上的衣料倒是奇特。"
青林接过碗的瞬间,指尖突然传来刺痛。碗底未干的水渍在接触皮肤时,竟浮现出一串二进制代码:。这是他实验室的应急通讯频率。
"这水..."他猛地抬头,却见张三峰正用指尖蘸着砚台里的墨,在宣纸上画着奇怪的弧线。那些线条看似杂乱,组合起来却与他模拟的十维空间拓扑图惊人相似。
"客官可知,水为何能穿石?"张三峰的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墨滴在落下前突然转向,"非力强也,因其顺势而为,如环无端。"
青林的量子物理知识库在脑海中炸开。这句话完美诠释了弦理论中的能量传导模型——基本粒子并非实体,而是能量弦在多维空间中的振动。他盯着张三峰手腕的转动,那轨迹分明是在演示引力波的涟漪形态。
"晚辈青林,愿向先生请教。"他突然起身行礼,膝盖接触地面时,听见青砖下传来细微的共振声。整座屋子的梁柱似乎构成了某种声学谐振腔,与他实验室的引力波探测器异曲同工。
接下来的三个月,青林成了张三峰的特殊学徒。白日里在院子里学习云手、揽雀尾,夜晚则在油灯下看着张三峰批注《道德经》。他发现每当师父演示"引进落空"的技法,院子里的铜鹤香炉就会发出嗡嗡的低鸣,这是特定频率的声波引发的共振现象。
一个雪夜,青林用捡来的铜片和丝线做了个简易频谱仪。当张三峰演练太极推手时,仪器的指针突然剧烈摆动,在雪地上投射出的影子竟形成了完整的莫比乌斯环——这是拓扑学中只有一个面的奇特结构,象征着无限循环。
"这影子在跳舞。"张三峰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伸手穿过铜片的影子,指尖恰好落在莫比乌斯环的交叉点,"就像天地间的气,看似分离,实则相连。"
青林突然明白,所谓的"气",或许是古人对暗能量的直观感知。现代物理学证实,暗能量占据宇宙总质量的68%,正是它推动着时空膨胀,如同太极图中永恒转动的阴阳鱼。
开春后,张三峰开始教他画太极图。青林惊讶地发现,师父调墨时总要加入朱砂与磁石粉末,画鱼眼时必须在寅时三刻,此时地球磁场的倾斜角恰好能让墨汁中的铁元素排列成微小的漩涡。
"鱼眼不可偏,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张三峰握着他的手调整笔锋,掌心的温度透过笔杆传来,"这图看着是圆,实则藏着万数,每一笔都合着星宿的轨迹。"
青林偷偷用频谱仪测量,发现墨汁干燥时产生的电磁波频率,竟与他实验室探测到的暗物质湮灭信号完全一致。更惊人的是,当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太极图上,墙面上会浮现出肉眼难辨的干涉条纹——这是光的波粒二象性在特定条件下的显现。
五月初五那天,张三峰带着他登上武当山金顶。云海在脚下翻腾,像极了量子泡沫的动态模拟。师父突然脱下道袍,只穿单衣在悬崖边打起太极。他的动作与山风形成奇妙的共振,让青林的粒子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蜂鸣。
"你看这山,看似静止,实则每时每刻都在生长。"张三峰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身形在云雾中忽隐忽现,"就像你我,看似是实体,实则是能量的暂时聚合。"
青林的探测器屏幕上,突然跳出三维建模图。张三峰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空间中留下能量轨迹,这些轨迹交织成网,形成了与超弦理论预测完全一致的卡拉比-丘流形——这是数学家们推测的蜷缩维度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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