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接上头,此章便是暗流涌动!王都水深,如何下手?且看九川与挽月如何于市井之中,窥探风云,锁定目标。小小茶楼,藏龙卧虎,三言两语间,便是杀机暗藏。真正的猎手,始于无声处的观察。
两日后,影狐送来了两套崭新的身份文牒和几身符合身份的粗布衣衫。厉九川化名的“阿川”,成了南城“百工坊”一名新来的学徒,投奔的是远房表亲“周木匠”。苏挽月化名的“月娘”,则自然是跟着过来操持家务的表妹。这身份不高不低,正好混迹于南城三教九流之中,既不惹眼,也方便走动。
百工坊是南城一片专门聚集了各类手工业者的区域,敲打声、锯木声终日不绝,空气里弥漫着颜料、皮革和金属的味道。周木匠的铺子不大,影狐安排的人早已打点好,那周木匠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收了银钱,只当多了两个投奔的穷亲戚,安排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后屋让他们栖身,平日并不多问。
安顿下来后,厉九川和苏挽月并未急于行动。白日里,厉九川真的跟着周木匠打打下手,搬搬木料,学着刨锯,将一身煞气磨砺得更加内敛深沉。苏挽月则挽起袖子,洗衣做饭,与左邻右舍的妇人闲聊,看似打听些市井传闻、物价高低,实则从只言片语中捕捉着王都的细微动向。
几天下来,两人都对周边环境和王都底层氛围有了更直观的感受。紧张,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城卫军巡逻的频率明显高了,偶尔能看到穿着天机阁白色云纹袍的人身影匆匆而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面。茶余饭后,人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的,也多是三王府前几夜的“闹贼”,以及几位王子之间愈发微妙的局势。
“听说了吗?前几夜三王府进了飞贼,闹得可凶了!”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这事儿能乱说?听说三王子大发雷霆,天机阁的仙师们都出动了。”
“唉,这王都啊,眼看就要不太平喽。几位殿下……唉,咱们小老百姓,还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吧。”
这一日午后,天色有些阴沉。厉九川和苏挽月来到了南城与西市交界处的一家老字号茶楼——“清源茶楼”。这茶楼生意不错,上下两层,楼下是散座,多是些脚夫、小贩歇脚闲聊,楼上则用屏风隔出些雅座,有些体面人在此谈事。
两人在楼下角落寻了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几样干果。厉九川低眉顺眼,一副劳累后歇息的学徒模样。苏挽月则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看似随意地听着周遭的议论。
茶楼里人声嘈杂,各种信息混杂在一起。有抱怨粮价又涨了的,有吹嘘自己昨日赌坊手气如何旺的,但更多的,话题还是绕不开王都最近的动荡。
“……要我说,还是大王子稳重,毕竟是嫡长子。”一个穿着半旧绸衫、像是账房先生的老者捻着胡须道。
“稳重顶什么用?没听说吗,三王子可是得了天机阁仙师们的青眼!那可是能窥测天机的存在!这将来啊,说不准……”旁边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哼,天机阁?手伸得也太长了点。咱们天风国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一个面色黝黑、手指关节粗大,像是退伍老卒的汉子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满。
厉九川默默听着,心中冷笑。看来这天机阁扶持三王子,在民间也并非人人乐见。王朝子民,对这等超然势力干预国祚,本能地存有抵触。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上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面色白皙、穿着体面锦袍的年轻人,眼神带着一股倨傲,身后跟着两个眼神精悍、太阳穴微微鼓起的随从,一看便是练家子,而且修为不弱,至少有炼气后期。
这年轻人一上来,目光扫过楼上的雅座,恰好与厉九川他们隔着一个屏风。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茶博士连忙赔笑上前:“赵公子,您来了,老位置给您留着呢!”
那赵公子嗯了一声,带着随从走到隔壁雅座坐下。他点的自然是上好的香茗和精细茶点,与厉九川他们这桌的粗茶淡饭形成鲜明对比。
厉九川眼神微眯。从此人略显虚浮的气息和那倨傲的姿态看,像个纨绔子弟。但他身上隐约缭绕着一丝极淡的、与王都龙气隐隐契合的官气,虽然微弱,却表明他或许与某个官宦人家有关联。更重要的是,厉九川敏锐地感觉到,此人身上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与三王府那夜感知到的阵法波动同源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弑神命格对能量的感知何其敏锐?
苏挽月也注意到了厉九川的细微反应,传音道:“此人姓赵,这般年纪有此气派……莫非是镇龙司那位赵干副使的子侄?”
厉九川微微颔首,示意稍安勿躁。他端起粗陶茶碗,佯装喝水,心神却已如同最精密的罗盘,牢牢锁定了隔壁的动静。
那赵公子似乎心情不错,与随从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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