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内,昏暗的灯火摇曳,映照着遗民们惊恐而绝望的脸庞。岩砾长老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恐惧,在压抑的空间中回荡。
“烬源核心……”岩砾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憎恨,“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永恒的折磨。”
他缓缓讲述起那段被火焰吞噬的往事。
“灾难降临之前,我们的城市‘炎煌城’,是这片大地上最璀璨的明珠。我们崇拜火焰,研究火行之力,文明高度发达,甚至能一定程度地驾驭地火,锻造神兵,点亮长夜。”
“但那天……天空裂开了!不是陨石,而是一道纯粹的、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火痕’!它撕裂苍穹,直接击中了城市地脉的核心——我们世代祭祀的‘熔火之心’祭坛!”
岩砾的身体微微颤抖:“熔火之心本是温和而强大的地火之源,滋养万物。但被那‘火痕’击中后,它……它疯了!地火失控,冲天而起,焚尽了地面上的一切!火焰永不熄灭,将沃土化为焦炭,将活人烧成灰烬……只有我们这些当时恰好在地下工事中的人,侥幸活了下来。”
林凡心中一动:“那‘火痕’,可是带着混乱、吞噬一切的气息?”他想到了归墟秽气。
岩砾茫然地摇头:“不知道……我们只看到毁灭。熔火之心被污染后,变成了现在的‘烬源核心’。它不仅持续释放着毁灭性的力量,更……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枷锁!”
他伸出干枯的手臂,指着溶洞内所有的遗民,也指向自己:“我们这些幸存者,灵魂深处都被打上了‘烬源’的烙印!一旦试图远离核心区域,灵魂就会如同被灼烧般剧痛,生命力会飞速流逝,最终化为飞灰!我们……我们被永远囚禁在了这片自己家园的坟墓里!”
原来如此!林凡恍然大悟。这些遗民并非不想离开,而是根本无法离开!那离火本源(很可能就是被污染的熔火之心)不仅自身被压制污染,更反过来囚禁了依赖它生存的子民!
“这些年,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依靠挖掘以前残存的储备和采集一些变异的地苔、捕猎弱小的烬魔苟活。”岩砾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而烬源核心那里……已经彻底被那些从火焰中诞生的怪物占据,它们视那里为圣地,任何靠近者,都会被它们撕碎……”
叶灵均忍不住问道:“岩砾长老,您说那核心持续释放力量,又囚禁你们,那它……是不是在吸收你们的力量?”
岩砾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好像……好像是的!每次有族人死去,或者我们感到特别虚弱的时候,似乎……似乎核心那边的压迫感就会稍微减轻一丝……虽然很快又会恢复……”
林凡眼神一凛。这不就是某种邪恶的献祭吗?以这些遗民的生命力和灵魂为养料,维持着那被污染本源的运转,甚至可能……在滋养着什么!
“我们必须去那里。”林凡沉声道,“不仅要取得我们需要的东西,更要弄清楚真相,或许……能解开你们身上的枷锁。”
“什么?你们要去烬源核心?”岩砾和其他遗民都惊呆了,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恩人!去不得啊!”岩砾激动地抓住林凡的胳膊,“那里不仅有数不尽的烬魔,传说核心深处,还有更可怕的东西——‘炎狱守卫’,它们是纯粹火焰与怨念凝聚的怪物,强大无比!而且……而且我们族中最后的巫师在临死前曾预言,当核心的封印彻底破碎之时,便是‘炎魔君主’苏醒,焚尽世间一切之日!”
炎魔君主?又一个陌生的名字。是那被封印的存在?还是归墟教搞的鬼?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去。”林凡目光坚定,“若真有什么炎魔君主,更不能让它苏醒。我们并非盲目送死,自有手段。”
他看向叶灵均:“灵均,你感应到的离火本源呼唤,具体是怎样的?”
叶灵均凝神细感,片刻后道:“很微弱,很痛苦……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警告。它被一层厚厚的、阴冷黑暗的能量包裹着,那应该就是岩砾长老说的污染。但它的核心,依然保持着一点纯粹的光明。”
求救与警告……林凡心中有了计较。那熔火之心(离火本源)的灵性并未完全泯灭!
他不再犹豫,对岩砾道:“长老,我们需要一个熟悉附近地形,尤其是靠近核心区域路径的向导。”
岩砾看着林凡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边气质不凡的同伴,最终一咬牙:“好!老朽虽然年迈,但对通往核心的几条隐秘路径还算熟悉!我带你们去!就算死,也好过在这地底毫无希望地腐烂!”
他转身对族人吩咐了几句,安排好了后续事宜,然后拿起一根磨尖的、顶端镶嵌着暗淡火晶的石矛。
“恩人,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废弃的古代引水渠,能绕开大部分烬魔的巡逻区,直通核心边缘。”
在岩砾的带领下,四人再次回到地面,沿着一条被烧得变形、半埋于地下的巨大金属管道残骸,向着那片最压抑、最黑暗的区域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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