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油灯摇曳,映照着孙大夫凝重的脸和弥仞苍白的额头。
“呃。”当孙大夫用烧红的银针灼烧弥仞伤口深处最后一丝顽固的黑气时,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剧烈一颤,冷汗如雨般滑落。伤口处腾起一缕腥臭的黑烟,原本乌黑的皮肉终于呈现出正常的红色,虽然狰狞,但那股阴冷的邪气已被彻底拔除。
“好了,邪气已清。”孙大夫长舒一口气,迅速敷上特制的金疮药,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伤口需静养,半月内不可用力。”
弥仞虚脱般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肩头的剧痛虽在,但那股阴冷感终于消失了。
然而,她心中的惊骇却丝毫未减——就在刚才银针落下的瞬间,密室厚重的顶棚猛地传来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仿佛有重物狠狠砸落,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撞击声、木头碎裂声,还有……某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上面……打起来了!”弥仞声音发颤,挣扎着想要站起,“萧见白他……”
“坐下!”孙大夫厉声喝道,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密室入口的方向,“现在出去就是送死!相信萧小子,他没那么容易倒下!。”
撞击声和碎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显然,血影卫正在暴力破坏前堂与后堂之间的通道,试图找到密室的入口。
突然,一股极其甜腻、又带着浓烈腥气的紫色烟雾,如同有生命般,顺着入口机括门微不可察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了进来,烟雾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沉重,密室内原本清新的草药气息瞬间被压制。
“不好!是阴九娘的‘蚀骨瘴’!”孙大夫脸色剧变,霍然起身!他飞快地从药箱中掏出几个瓷瓶,倒出几粒赤红色的丹药塞给弥仞,“快含在舌下!能避瘴一时!”自己也迅速服下。
弥仞依言含住丹药,一股辛辣灼热的气息瞬间在口中化开,直冲脑门,让她精神一振,那甜腻腥气带来的眩晕感稍减。但紫色的烟雾仍在不断渗入,虽然速度不快,却在迅速弥漫,密室的空气变得污浊而危险。
“咳咳……”孙大夫剧烈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发白。
他年事已高,即使有避瘴丹,也难以完全抵抗这霸道毒瘴的持续侵蚀。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冲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旁,用力掀开盖子,里面赫然是几把保养良好的连弩和几筒箭矢,弩箭箭头幽蓝,显然淬有剧毒。
“丫头!拿着!”孙大夫将一把连弩和箭筒塞给弥仞,自己则抄起另一把,动作熟练地上弦,眼中再无半分老态,只剩下猎鹰般的锐利,“老朽当年也不是吃素的!想闯进来,得拿命填!”
弥仞握紧冰冷的连弩,感受着其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恐惧和决然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孙大夫的样子,将弩箭上弦,瞄准了那扇不断渗入毒烟、正承受着猛烈撞击的密室入口。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涤荡心灵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密室中响起。
弥仞和孙大夫同时一怔,猛地转头看向竹榻上的不嗔。
只见昏迷中的不嗔,周身竟然开始散发出极其柔和、极其纯净的淡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初生的朝阳,温暖而不刺眼,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光芒的中心,似乎就在他的胸口位置,隐隐勾勒出一枚玄奥古朴的佛门印记虚影。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不断渗入的紫色蚀骨瘴气,在接触到这淡金色光芒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见烈阳般,发出“滋滋”的轻响,迅速消融、净化,金色光芒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以不嗔为中心,缓缓向外扩散,将靠近他的毒瘴驱散得一干二净。
“佛……佛光自现?!”孙大夫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连弩差点掉落,“这……这是……护体真罡?!他……他体内的佛元在自行护主,净化邪毒?!”
弥仞也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那温暖的金光不仅驱散了毒瘴,似乎也让她紧绷的神经和肩头的伤痛都缓解了几分。看着沐浴在金光中、宝相庄严的不嗔,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希望。
然而,金光虽然神奇,范围却有限,仅能护住不嗔周围三尺之地,无法覆盖整个密室。
入口处的撞击声越来越狂暴,机括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渗入的紫色毒瘴越来越多,避瘴丹的药效在持续消耗。
“坚持住!”孙大夫咬着牙,重新举起连弩,“金光在净化毒瘴,能减轻我们的压力!入口快撑不住了!准备!”
弥仞用力点头,心脏狂跳,弩箭死死对准入口,她肩头的伤口在刚才的动作中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身体的虚弱,但求生的本能和被佛光激发的勇气支撑着她。
就在密室的机括门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扭曲声,眼看就要被暴力破开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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