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萦绕着紫黑色邪芒的干枯手爪,带着洞穿金铁的恐怖气息,已然抓到了她面前,目标,赫然是她眉心的暗种印记。
一声浑厚,佛号如同九天惊雷,在草庐上空炸响,声音蕴含的磅礴佛力,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击在邪物扑出的紫黑色残影之上。
——轰!!!
邪物前扑之势猛地一滞,周身翻涌的紫黑色邪气如同沸水般剧烈波动,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那漆黑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弥仞身前,僧袍染尘,脸色苍白,气息带着明显的消耗后的不稳,但那双金色的眸子却燃烧着降魔的烈焰,周身佛光虽不如巅峰时炽盛,却凝练如金刚壁垒。
不嗔及时赶回来。不嗔挡在弥仞身前,左手结无畏印,一道凝练的金色佛光屏障瞬间撑开,挡住了邪物因受创而迟滞的攻击余波,右手则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掌心一个微缩的佛印旋转,带着镇压邪魔的无上威能,印向邪物的胸膛。
“邪魔歪道!伏诛!”
轰——!!!
金黑两色光芒在草庐门口轰然爆发,狂暴的气流将弥仞直接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外的草地上,怀中的碧磷草散落一地。
草庐本就残破的木石结构在这股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石瓦砾簌簌落下。
光芒散尽后。
不嗔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缕金红色的血液,显然硬撼这一击也让他伤上加伤。
而那邪物,则被佛掌蕴含的伟力震得倒飞回草庐内,狠狠撞在石壁上,石壁龟裂,它胸口的位置,一个燃烧着微弱金焰的烙印深深印入皮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邪气被大量净化,气息明显衰弱了一截。
它发出凄厉痛苦的嘶嚎,那双漆黑瞳孔死死盯着不嗔,充满了怨毒与……一丝忌惮。
“佛……骨……该死!!”
它似乎对不嗔身上的佛力极为忌惮,也深知自己这具被暗种强行催化的残破躯体,在接连受创后,已无法在佛光压制下讨得便宜。怨毒的目光扫过重伤的孙大夫,濒死的萧见白,散落在门口的碧磷草,最后死死盯了一眼挣扎着想爬起的弥仞和她眉心的暗种印记。
“乌鳞……吾……会回来……”沙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贪婪。
话音未落,占据阴九娘躯壳的邪物猛地张开嘴,喷出一大团浓郁粘稠的紫黑色血雾,血雾迅速弥漫,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干扰感知的邪力,瞬间遮蔽了整个草庐内部。
不嗔眼神一凝,担心邪物趁乱伤人,佛光瞬间大盛,护住自身,同时分出一道金光卷向门口挣扎的弥仞,将她拉离血雾范围。
待不嗔挥袖驱散血雾,草庐内已空空如也,只有石壁上那个燃烧着金焰的烙印,以及地上残留的紫黑色血迹和碎裂的衣角,证明着那邪物曾存在过。它竟舍弃了这具好不容易占据的躯壳和唾手可得的猎物,遁走了。
草庐门口,劫后余生的弥仞剧烈咳嗽着,看着散落一地的碧磷草,又看向草庐内重伤呻吟的孙大夫和床上生死不知的萧见白,最后目光落在挡在她身前,僧袍染血,气息不稳却如山岳般可靠的不嗔身上,心头百感交集。
而不嗔,则缓缓收回目光,望向紫黑色血雾消散的方向,金色的眸子里,凝重之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深沉。
“九幽暗种……附体邪灵……暗鳞……”他低声自语,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
草庐内弥漫着血腥、药味和未散的淡淡邪气。劫后的死寂被孙大夫压抑的痛哼和萧见白艰难断续的呼吸声打破。
弥仞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识海中因邪物刺激而依旧躁动的暗种,踉跄着扑向散落在地的碧磷草。她小心翼翼地将三株散发着幽幽碧光,蕴含磅礴生机的灵草拢在手中,如同捧着最后的希望。
“不嗔!草!碧磷草!”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急迫,冲进草庐,将草递向正俯身查看孙大夫伤势的不嗔。
不嗔迅速检查了孙大夫的状况,眉头紧锁:“肋骨断三根,内腑震荡,邪气侵体,需静养。”他动作麻利地点穴止血,喂其服下固本培元的丹药,暂时稳住伤势。这才接过弥仞手中的碧磷草。
他目光扫过草庐内的一片狼藉。重伤的孙大夫,濒死的萧见白,墙角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眉心残留着诡异空洞感的阴九娘躯壳,以及石壁上那个依旧燃烧着微弱金焰的烙印。最后,落在弥仞苍白染血、眉心暗种印记愈发清晰的脸庞上。
“小仞仞。”不嗔的声音沉稳依旧,“碧磷草需以佛力引动其生机,配合金针渡穴,方能拔除萧施主心脉剧毒。孙施主已无力施为,贫僧主引佛力,施主需按贫僧指示,行针导毒。”
“我?”弥仞一怔。她虽通晓一些粗浅医理,但如此精妙的驱毒之术,绝非她所能掌控,更何况她此刻状态极差。
“你心志坚韧,真气虽弱却因破而后立更显精纯灵动,对细微之处的感应远超常人。且你身负风系功法,真气流转迅捷,正适合行针导引。”不嗔目光如炬,看透她的顾虑,“我会以佛念指引你针路。信我,亦要信你自己,小仞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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