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镜泊湖还有两里地的时候,林风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哭嚎声。不是一两个人,是好多人凑在一起哭,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啜泣,听得人心里发沉。
他和陈雪对视一眼,加快脚步绕过长满蒿草的土坡,就见前面的路口蹲着十几个村民,有老有少,大多面带愁容。几个妇女抱着孩子,眼圈红得像兔子,孩子在怀里哼哼唧唧,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是咋了?”林风走过去,冲一个蹲在地上抽旱烟的老汉问道。
老汉抬起头,满脸褶子拧成一团,叹了口气:“唉,别提了,邪门事儿!”他往旁边挪了挪,给林风让了个地方,“我们是张家屯的,这几天夜里,总丢孩子。”
“丢孩子?”陈雪吃了一惊,“被人拐走了?”
“不是人。”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抢着说,声音抖得厉害,“是……是刺猬!那些玩意儿成精了,夜里偷偷摸进家,把孩子叼到村头老槐树下,天亮了才送回来。你说吓人不吓人!”
她一边说一边掀起怀里孩子的衣襟,只见小孩后背上有几个细细的红印子,像是被什么尖东西扎过,看着倒不深,就是密密麻麻的,看着膈应人。
“刺猬?”林风皱起眉,心里大概有了数,“是不是白仙?”
老汉愣了一下,猛点头:“对对对!老一辈人说过,刺猬是白仙。前阵子听说邻村的白仙窝被端了,死了不少大刺猬,当时还觉得跟咱没关系,哪成想……”他猛吸了口烟,烟锅子“滋滋”响,“这伙小畜生怕是来报复的!”
“它们没伤孩子吧?”陈雪追问,看着那孩子后背的红印子,有点心疼。
“倒是没下死手,”另一个村民接话,脸色发白,“可这天天夜里来折腾,谁受得了啊?孩子吓得整夜哭,大人也不敢合眼,再这么下去,全村人都得熬垮!”
林风沉默了。张家屯的白仙被灭,他隐约听过风声,好像是黑老太太的手笔,说是白仙不肯归顺,就被一锅端了。剩下这些小刺猬,估计是没成年的幼崽,没了长辈庇护,怕是走投无路了。
“它们不是报复,”陈雪轻声说,怀里的狐狸狗也耷拉着耳朵,像是听懂了,“这些小刺猬没什么修为,连化形都做不到,哪敢真害人。我看啊,它们是怕了,怕被黑老太太赶尽杀绝,才用这种方式引起注意,想找条活路。”
她这话一出,村民们都愣住了。老汉磕了磕烟锅子:“找活路?哪有这么找的?吓唬孩子算啥本事!”
“它们大概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林风叹了口气。这些小刺猬就像没了爹娘的孩子,慌了神,才会干出偷孩子这种蠢事。虽然吓着人了,但确实没伤人,还留了印记,更像是在说“我们在这儿,别赶尽杀绝”。
他想起小宝的魂珠,当时若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那孩子的魂怕是早就散了。这些小刺猬和小宝一样,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大叔大婶,”林风站起身,“这事儿我管了。你们能不能信我一次,今晚别锁门,也别往孩子身上贴符纸啥的,我保证,明天一早,孩子不会再被叼走。”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毕竟是自家孩子,哪能随便信一个外乡人?
“小伙子,你有啥法子?”还是那老汉开口,眼神里带着犹豫,“那些可是仙家啊,咱们凡人斗不过的。”
“我有办法跟它们沟通。”林风没细说,从背包里拿出几张黄纸,“你们先回村,找个宽敞的院子,我去准备准备。”
老汉看他不像说瞎话的,咬了咬牙:“行!我信你一回!要是你能解决这事儿,我们张家屯记你一辈子情!”
村民们散了,往村子方向走。林风转头对陈雪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附近找些东西,马上回来。”
他没走远,就在附近的山坡上薅了些干净的茅草,又捡了几块平整的石头,还摘了些野苹果和熟透的山枣。陈雪看着他抱回来的东西,有点纳闷:“这是要干啥?”
“设个坛。”林风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白仙属土,喜欢吃果子谷物。我设个白仙坛,跟它们好好聊聊。”
两人往张家屯走,快到村口时,林风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路边的树林:“出来吧,跟这一路了,不累吗?”
树林里窸窸窣窣响了一阵,黄三太爷的身影晃了出来,还是那副灰败的样子,只是眼神更阴了:“你倒好,放着正经事不干,倒管起这些杂碎的闲事了。”
“它们不是杂碎。”林风冷冷地说,“至少比某些背信弃义的东西强。”
黄三太爷被噎了一下,三角眼一眯:“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这些小刺猬是白仙的种,骨子里就带着野性,现在跟你装乖,迟早反咬你一口。”
“那也比某些明着害人的强。”林风没理他,招呼陈雪进村,“走,别让村民等急了。”
黄三太爷没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冷笑,声音飘过来:“等你被它们扎得满身是洞,就知道老夫说的是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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