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蹲在老宅门槛上,盯着院子里疯长的野草发呆。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爷爷托梦时说的那句话,“锁仙符分两块,一块护你,一块藏于根处”。之前在身上找到的那半块锁仙符已经救过他好几次,可爷爷说的另一块,到底在哪儿?
“根处……咱林家的根,不就是这老宅子吗?”他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时带起的灰尘呛得自己直咳嗽。
旁边的陈雪正用树枝拨弄着院角的破水缸,闻言回过头:“你确定?这地方都荒了快十年了,真能藏东西?”
林风挠挠头,语气没那么肯定了:“不好说,但除了这儿,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地方。爷爷一辈子没离开过村子,重要的东西肯定藏在自己地盘上。”
两人没再多说,撸起袖子就开始翻找。老宅是土坯墙木梁顶,正屋摆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桌腿都朽得快断了。林风把桌子翻过来敲了敲,除了掉下来几块木屑,啥动静没有。
“会不会在房梁上?”陈雪踮着脚抬头看,屋顶的瓦片缺了好几个角,阳光漏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林风搬来个破凳子站上去,手刚够到梁木就摸到一层厚厚的灰,他用袖子擦了擦,梁上光溜溜的,连个钉子眼都没有。
“说不定在炕洞里?”林风跳下来,又冲向里屋那张塌了一半的土炕。他拿铁钎子把炕坯撬开,里面只有些烧剩下的煤灰,呛得他直打喷嚏。陈雪在一旁翻箱倒柜,那些旧木箱早就烂得散了架,里面的旧衣服一碰就成了碎布。
就这么折腾了快俩钟头,俩人累得瘫在门槛上喘气,满手都是黑灰,衣服上沾着草籽。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呜声,听得人有点发毛。
“要不……算了吧?”陈雪抹了把脸,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可能是咱想多了,说不定早让人拿走了。”
林风盯着墙角那堆半塌的砖墙,心里有点不甘心。爷爷做事向来仔细,既然托梦提了,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他刚想开口,就听“咚”的一声,陈雪起身时没注意,脚后跟正好踢在墙角一块砖上。
那砖竟然晃了晃。
俩人都愣住了。陈雪皱着眉又踢了一脚,那砖直接往外滑了半寸。林风赶紧爬过去,伸手把砖往外一抽,竟然毫不费力就拿了下来。砖后面不是实心的墙,而是个黑漆漆的洞。
“有了!”林风眼睛一亮,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洞里照去。洞不深,里面赫然放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看着像是用老枣木做的,表面磨得光溜溜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拿出来,盒子上没锁,只有个简单的铜搭扣。林风深吸一口气,手指有点发颤,慢慢把搭扣打开。
盒子里铺着块红布,上面放着半块石碑碎片,也就巴掌大小,边缘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掰下来的。碎片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纹路,林风一眼就认出来了——跟他身上那块锁仙符的图案一模一样!
“真的是锁仙符!”陈雪凑过来看,声音都有点抖。
林风把碎片拿起来,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红布底下还压着张纸条,是用毛笔写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爷爷的笔体。他赶紧展开,上面就一句话:“另一块在落马坡碑后,合二为一,可封万魂坛。”
“落马坡!”林风猛地攥紧纸条,心里又惊又喜。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万魂坛的线索!他激动地把碎片往手里攥了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碎片突然烫了起来。
“我靠!”林风疼得嗷一声,手一抖差点把碎片扔出去。那热度来得太突然,跟揣了块烧红的烙铁似的,烫得他指尖火辣辣的,皮肤都像要烧起来了。
“怎么了?”陈雪赶紧拉他的手,刚碰到碎片就被烫得缩了回去,“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烫?”
林风正疼得龇牙咧嘴,脑子里突然响起黄三太爷的声音,那老狐狸的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傻小子,急什么?这碎片认主呢,不是谁都能碰的。”
“认主?”林风咬着牙,强忍着灼痛感,“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烫着吧?”
“放血。”黄三太爷说得干脆,“用你的血浸透了,它认了你的气息,自然就安分了。”
林风一听就皱起眉,这都第几回了?上次滴血认镇魂玉,这次又来,他这血是万能的吗?可看着手里越来越烫的碎片,他也顾不上多想,从兜里摸出把小刀——还是上次割手用的那把,他干脆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你慢点!”陈雪想按住他的手,被林风躲开了。他咬着牙在指尖划了一下,血珠立刻冒了出来。他赶紧把手指按在碎片上,让血顺着纹路慢慢渗进去。
说来也怪,血一碰到碎片,那灼痛感就跟退潮似的往下减。碎片上的纹路被血染红,慢慢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暖融融的,倒像是揣了个小暖炉。林风低头一看,胸口的镇魂玉也跟着热了起来,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暖意,跟碎片上的红光遥遥呼应,像是在打招呼。
“成了。”黄三太爷的声音带着点满意,“这锁仙符跟镇魂玉本就相辅相成,现在认了主,往后能护你不少事。”
林风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指尖还残留着点温热的感觉。他看着盒子里的红布,突然想起爷爷在世时的样子,总爱在院子里的老枣树下抽着旱烟袋,看着他笑。那时候总觉得爷爷的话唠,现在才明白,老人家早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从托梦提示,到藏碎片的暗格,再到滴血认主的法子,一环扣一环,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走到这一步。林风捏了捏手里的纸条,落马坡三个字被他攥得发皱。
“看来,得去趟落马坡了。”他抬头看向陈雪,眼神里多了份笃定。
陈雪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万魂坛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风从破窗里灌进来,吹起桌上的旧报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响。老宅里静悄悄的,却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带着点欣慰,又带着点沉甸甸的期许。林风把木盒揣进怀里,感觉那点暖意顺着胸口一直传到心里,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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