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坡的山路比想象中难走,荆棘藤子缠得人腿肚子直转筋。林风手里拿着砍刀开路,劈了半天胳膊都酸了,回头看陈雪,她额头上全是汗,手里还紧紧攥着块红布,里面包着给狐仙庙带的供品。
“还有多久到?”林风喘着气问,脚底下踢到块石头,差点崴了脚踝。
陈雪往半山腰看了看,指着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就在那树底下,瞧见没?庙顶的瓦都掉光了,就剩个门框还竖着。”
俩人又闷头爬了十几分钟,才算到了地方。所谓的狐仙庙,还真不如村口的土地庙像样。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泥坯房,屋顶破了个大洞,阳光直愣愣地照进去,在地上投出个亮晃晃的圈。
“这地方……还能有东西?”林风扒着破门框往里瞅,屋里积的灰能没过脚踝,墙角结着蜘蛛网,看着至少有十几年没人来过了。
陈雪却挺笃定,跨过门槛往里走:“我奶奶说过,庙破神不破,只要石盒还在就行。”她径直走到屋子正中央,那里摆着个供桌,木头早就朽了,桌腿歪歪扭扭的,看着随时能散架。供桌上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放着个石盒子,巴掌大小,看着像整块石头凿出来的,上面落满了灰。
“就是这个。”陈雪的声音有点抖,伸手想去擦石盒上的灰,手刚伸到一半,突然“吱呀”一声,身后的庙门自己关上了。
林风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见那破门板“哐当”一声撞上门框,像是被人从外面拉住了。“谁?”他喊了一声,抄起手里的砍刀,手心全是汗。
没人应声,倒是屋里突然暗了下来。明明太阳正当头,可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四周慢慢浮起层白雾,凉飕飕的,贴在皮肤上像冰碴子。
“小心点。”陈雪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是‘狐影’,我奶奶留下的守护。”
林风还没明白啥叫狐影,就看见白雾里亮起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不是一个两个,是密密麻麻一片,从墙壁里钻出来,从房梁上垂下来,从脚底下的灰里冒出来,全是狐狸的影子,有大有小,一个个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这……这是啥玩意儿?”林风感觉后脖颈子直冒凉气,手里的砍刀都有点握不住了。这些影子看着是虚的,可那股子凶劲,比真狐狸还吓人。
“是奶奶的意识化成的。”陈雪往前迈了一步,对着那些影子喊道,“奶奶,是我啊,小雪!我来拿内丹,是为了救山下的人,黑老太太要开万魂坛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微发颤。那些狐狸影子停顿了一下,绿莹莹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低吼声渐渐小了。
林风刚松了口气,就见所有的影子突然往中间聚,白雾翻滚着,慢慢凝成一只巨大的白狐虚影。那狐狸比人还高,尾巴拖着地,浑身的毛根根分明,眼睛像两盏绿灯,直勾勾地盯着林风,喉咙里发出声震耳的咆哮。
“不好!”陈雪脸色一白,猛地扑到林风身前,“奶奶,他是自己人!是帮我的!”
白狐虚影没管她,前爪一抬,带着股腥风就扑了过来,尖牙闪着寒光,直逼林风的喉咙。林风下意识地想躲,可身后就是供桌,退无可退。他急中生智,一把掏出胸口的镇魂玉,举到眼前。
镇魂玉一离开衣服,立刻发出柔和的白光,像个小太阳。白光碰到白狐虚影的爪子,那虚影突然发出声呜咽,像是被烫到了,猛地往后缩了缩。
“这玉……”林风愣了愣,没想到镇魂玉还有这用处。
白狐虚影盯着镇魂玉看了几秒,又转头看向陈雪,喉咙里的咆哮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像是在犹豫。陈雪趁机拉住林风的手,把他往供桌那边带:“奶奶,您看清楚,他身上有镇魂玉,是爷爷留给保护他的,跟咱们是一边的!”
白狐虚影的目光在陈雪和镇魂玉之间转了转,巨大的脑袋慢慢低下,身上的白光越来越淡,那些小狐狸的影子也跟着渐渐透明,最后化成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
庙门“吱呀”一声又开了,阳光重新照进来,驱散了屋里的寒气。
林风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腿肚子还在打颤。他喘着气看向供桌,那石盒安安静静地摆在那儿,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才瞧见盒盖上刻着俩字——陈雪。
“是我小时候的名字。”陈雪的声音有点哑,伸手摸了摸盒盖上的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奶奶同意了……她认我。”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拿起石盒。盒子没锁,她轻轻一掀就打开了。里面铺着层金色的绒布,上面躺着颗珠子,鸽蛋大小,通体雪白,像块凝固的月光,表面还泛着层柔和的光,看着温温的,一点都不冰手。
“这就是狐仙内丹?”林风凑过去看,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暖意从珠子里透出来,闻着还有点像松针的清香。
陈雪点点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珠子,那珠子像是有生命似的,轻轻颤了一下。“奶奶说过,这是当年守护落马坡的狐仙,耗尽灵力凝成的,能驱邪,能镇煞……”她的声音哽咽了,捧着珠子的手微微发抖,“她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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