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给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细微的嘈杂。
张立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打印好的名单递过去。这是公司全体员工的名单,按部门排列,后面附着简单的职位和入职时间。
万一乐接过名单,目光如扫描仪般快速掠过每一个名字。与此同时,他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角,瞬间覆盖了整个仁泽生物科技园区。
净尘高阶的愿力感知范围足以笼罩一个市,此刻精准地聚焦于这一隅之地。
在他的“视野”中,整个公司仿佛变成了一幅流动的业力光谱图:
核心实验室区域:大部分研发人员身上笼罩着浓厚的深灰绝望,如同沉重的铅云。
其中,分子构建组的刘工,核心那明亮的墨绿(技术执着)在深灰包裹下顽强闪烁,但已黯淡了许多;纯化组王姐身上的深灰绝望中,压抑的暗红(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一丝代表责任心的土黄在其中艰难维持;细胞培养组的李工,深灰几乎将他淹没,只剩下微弱的浊黄愚昧悲观;分析检测的小赵,浅灰焦虑是主调,一丝浅绿(求知欲)如同风中的火星;制剂开发的老孙,浓郁的浊黄(固守经验)和深灰(混日子)交织,像一块顽固的石头。
行政与生产区域:焦虑的浅灰是主旋律,夹杂着惊惶的惨白和对未来的迷茫。
少数几个角落:如昨日那位发现培养基问题的年轻实验员,身上以浅灰为主,但核心处有相对明亮的浅绿(求知与希望),未被深重绝望完全污染。仓储部一位老员工,身上是沉静的土黄(务实尽责),虽然也笼罩着浅灰,但根基稳固。
万一乐的手指在名单上快速移动,指尖凝聚着微不可察的愿力,随着他的意志,精准地作用于名单上一个个名字所代表的个体心湖。
他并非直接清除业力或灌输思想,而是如同最高明的调音师,在业力的纷乱乐章中,拂去那些蒙蔽灵台、扭曲判断的杂音——深灰的绝望、暗红的戾气、浊黄的愚昧。他做的只是“剥离”与“安抚”。
对于刘工,拂去她核心墨绿周围压抑的深灰,让那技术执着的光芒得以重新稳定、清晰地照亮她的思维;
对于王姐,小心翼翼地剥离那层包裹着责任土黄的暗红愤怒,只留下纯粹的责任感与一丝被理解的平静;
对于小赵,驱散压制他浅绿求知欲的浅灰焦虑,让那火星得以燃烧;
对于老孙,剥离那深灰的混日子心态,却保留他经验带来的、代表务实的土黄底色,同时尝试唤醒一丝因技术突破而可能产生的微弱浅绿好奇。
对于名单上另一些人,万一乐的动作则截然不同。比如生产主管老吴,他核心那代表愚昧保守的浊黄业力根深蒂固,且与深灰绝望紧密缠绕。
万一乐没有强行净化,只是指尖微动,在那浊黄之上轻轻一点,愿力如同最细微的探针,瞬间强化了那份愚昧带来的不安和对外部变化的惊惶(惨白)。
老吴猛地一哆嗦,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看向万一乐的眼神充满了不安。财务总监李女士身上的浅灰焦虑被愿力轻轻一触,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那份焦虑瞬间被放大,让她更加坐立不安,对裁员的恐惧(惨白)骤然加剧。
“笔。”万一乐伸出手。
张立峰立刻递上记号笔。
万一乐在名单上快速划动:
几个名字被重重圈起:刘工(分子构建)、王姐(纯化)、小赵(分析检测),以及仓储部那位沉稳的老员工,生产线上一个技术扎实、业力以土黄为主的老技工。
另一部分名字被无情地划去:老吴(生产主管)、李女士(财务总监)、制剂组的老孙,以及另外几个业力核心显示出明显贪婪(浊黄)、嫉妒(紫黑)或纯粹混日子的深灰的员工,总计约十余人。
“圈定的人,核心可用,潜力尚存,重用。”万一乐的声音毫无波澜,将名单推回给张立峰,“划掉的人,心思已不在正道,或已成阻碍,尽快清理出核心团队。岗位空缺由圈定人员吸收职责,暂不招新。”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被圈定名字的部门负责人(除了被圈定的刘工等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一丝被轻视的愠怒。被划掉名字的老吴和李女士,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凭什么?!”老吴猛地站起来,指着万一乐,手指因惊怒和骤然被放大的不安而颤抖,
“就凭你一张嘴?你知道公司运转要多少人吗?你知道裁掉我们,剩下的人怎么干活?我们为公司干了多少年?你算什么东西!”
李女士也声音发颤:“张总!这太儿戏了!裁员不是这样做的!财务上的窟窿……”
张立峰看着名单,又看看万一乐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再看看激动的手下。他深吸一口气,昨日实验室里那种被无形力量拂去心头迷雾、豁然开朗的感觉再次浮现。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就凭他!就凭他昨天一夜之间指出的方向,让我们看到了贝林妥单抗量产降本的曙光!就凭他能做到我们所有人绞尽脑汁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做不到的事!现在,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讲资历、讲情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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