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管道迷踪与棱柱之秘
黑暗。
粘稠、压抑、带着陈年铁锈和机油腐败气息的黑暗,如同沉重的毯子,包裹着管道竖井中的一切。只有战术手电划破黑暗的光柱,以及“初”身上偶尔流转的、极度收敛的银灰色微光,勾勒出周围粗糙、锈蚀、布满不明凝结物的管壁轮廓。
下降的过程并不顺利。废弃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管道系统,内部状况比预想的更糟。很多地方被不知名的胶质物或锈蚀坍塌物部分堵塞,需要他们小心清理或绕行。管道走向也并非完全垂直,时常出现意想不到的拐弯、分叉和倾斜段,迫使队伍不断调整方向。
空气愈发浑浊。苏清已经启动了过滤面罩,陈星和雷皓也戴上了备用口罩。温度在缓慢上升,管壁摸上去甚至有些温热,仿佛下方深处仍有余热未散,或是某种地热、能量残余在作用。
最让人神经紧绷的,是那些偶尔从管道深处传来的、难以名状的声响。有时是极远处金属疲劳断裂的呻吟,有时是液体(或许是冷凝水,或许是别的什么)滴落的空洞回音,有时则是…仿佛有什么巨大而柔软的东西,在相邻管道内壁缓缓滑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初”始终飞在最前方,如同一只无声的银色蝙蝠。它不仅指引路径,还不断将探测到的前方状况反馈回来。
【前方三十米,左管道:严重坍塌堵塞,无法通过。右管道:畅通,但检测到微弱生物热源反应,惰性,威胁度低。建议:右行,保持静默。】
【注意:下方五十米处管道接缝存在缓慢气体泄漏,成分:78%氮气,19%未知惰性气体,3%微量有毒化合物(浓度低于危险阈值)。建议:快速通过。】
【警告:检测到后方三百米处,有轻微信息扰动残留。疑似‘清道夫’单位进入管道系统,追踪中。速度:较慢。建议:加速,并考虑设置简易干扰或误导。】
“那些鬼东西还是跟来了!”雷皓压低声音骂道,臂铠下的拳头捏得咯吱响。
“意料之中。”陈星冷静地分析,“它们既然能追踪中继器信号,进入管道系统也不奇怪。初,有没有办法干扰它们的追踪,或者制造假目标?”
【方案一:利用管道复杂结构,在关键岔路释放我自身的信息扰动脉冲(模拟多个生物信号源),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但会短暂暴露我的精确位置。】
【方案二:激活前方探测到的惰性生物热源,使其受惊活跃,吸引追踪者注意力。风险:可能引发未知生物反应,或暴露我们的存在。】
【方案三:破坏后方部分管道结构,制造物理障碍。但可能引发连锁坍塌,风险不可控。】
时间紧迫。“选方案一,但要小心,脉冲模拟后立刻收敛,我们全速前进。”陈星做出决定。他们需要时间拉开距离,前往林薇所在的区域。
【指令确认。】“初”的新月光带微微一亮,随即,几道极其微弱、但频率各异的生物信号模拟脉冲,以它为中心,如同石子投入水面的涟漪般,向着后方几条岔路管道扩散开去。同时,它自身的信息辐射几乎降至冰点,银灰色的身躯变得更加黯淡。
做完这一切,“初”立刻加速,领着三人向下一个相对宽敞的横向管道岔口钻去。
队伍全速前进。在管道中移动极其耗费体力,尤其是这种需要攀爬、弯腰、甚至匍匐前进的环境。苏清的星辉之力主要用于维持自身状态和提供最低限度的环境净化,无法像在开阔地那样辅助移动。雷皓依靠强悍的体魄和臂铠的辅助动力尚能支撑。陈星则依靠着修炼带来的身体素质提升和坚定的意志咬牙坚持。
大约十分钟后,他们隐约听到后方极远处,传来了几声模糊的、类似电子噪音碰撞的声响,以及某种小型生物受惊逃窜的窸窣声。方案一起效了,至少暂时迷惑或分散了追兵。
但好景不长。又前行了约莫半小时,在穿过一段极其狭窄、几乎要侧身挤过的管道后,前方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的管道交汇节点。
这个节点空间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连接着至少七八个不同方向、不同口径的管道出口。节点中央,是一个类似检修平台的金属网格地板,许多地方已经锈蚀破洞。四周管壁上布满了各种阀门、仪表(大多已损坏)和铭牌。
然而,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不是节点的结构,而是节点中央地面和部分管壁上,覆盖着的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如同苔藓或菌毯般的物质!这物质表面湿润,微微蠕动,散发出一种甜腻中带着铁锈和腐败的怪异气味。在一些较厚的区域,甚至能看到类似脉管的突起在缓缓搏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雷皓皱眉,本能地感到厌恶。
“未知有机或半有机附着物。”苏清用星辉之力小心探查,“没有明显的攻击性,但…其生命能量很微弱,结构也很奇怪,像是…某种依靠吸收金属残骸和微量辐射维持的低等共生体?等等…下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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