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修复液渗入皮肤的瞬间，林野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刺痛，随即转为温和的麻痹感——那是纳米机器人在修复受损的肌肉组织，同时包裹住可能侵入的辐射颗粒。他抬手按了按伤口，原本撕裂的皮肤已经初步愈合，只剩下一道淡红色的印记，紧绷感消退了大半。
“修复完成度37%，剩余纳米修复液482ml。”AI“零”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空气中辐射值有波动，推测隧道深处存在辐射源，或有其他生物活动干扰。”
林野收起空针管，目光重新投向隧道深处。刚才被击杀的影鼠尸体旁，绿色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表面结出一层暗灰色的硬壳，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他蹲下身，用激光切割器的边缘轻轻拨开影鼠的硬毛，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指尖触到的地方冰凉坚硬，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铁皮。
“这种生物的表皮含微量铁元素，应该是长期在辐射环境中变异形成的防御层。”林野低声自语，“2000年的时间，足够让地球生态彻底重构……不知道地表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他站起身，将激光切割器别在腰间，打开便携机械工坊的侧舱门。里面的3D金属打印机正处于待机状态，屏幕上显示着可制作的基础物品清单：匕首、扳手、手电筒、简易滤水器……林野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脉冲匕首”的选项上——这种武器以高强度合金为基体，内置微型脉冲发生器，能对生物神经产生干扰，对付影鼠这类低阶变异生物效果显着，而且能量消耗远低于激光切割器。
“零，优先制作脉冲匕首，材料用刚才收集的废铁屑，再拆解工坊里的备用金属板。”林野下令，同时将影鼠尸体旁散落的几块铁轨碎片捡起来，扔进机械工坊的原料入口。
“收到，先生。3D打印启动，预计耗时8分23秒，消耗能量2%。”机械工坊内部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原料入口处的金属碎片被传送带送入熔炼舱，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合金的熔点、塑形进度。
趁着打印的间隙，林野开始检查隧道的环境。他打开制服袖口的微型手电筒，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两侧的隧道壁。墙壁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原本的瓷砖早已脱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一些不知名的灰绿色藤蔓从裂缝中钻出来，叶片上覆盖着细密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零，分析这些植物。”林野用匕首割下一小段藤蔓，放在鼻尖轻嗅，没有闻到明显的气味。
“检测到植物细胞含辐射抗性基因，叶片绒毛可吸附空气中的辐射尘，属于变异后的‘辐射苔藓’。”AI“零”的分析结果很快出来，“无毒，但不可食用，其根系会分泌酸性物质，加速建筑结构的腐蚀。”
林野点点头，将藤蔓扔在地上，继续向前走。隧道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旧时代的垃圾：破碎的塑料瓶、生锈的易拉罐、腐烂的布料……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具人类的骸骨，靠在隧道壁上，骨骼已经泛出暗黄色，胸腔处有一个巨大的破洞，像是被某种生物撕碎的。骸骨的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生锈的戒指，上面刻着模糊的“2080”字样。
“2080年……正好是人类文明灭绝的初期。”林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戒指，金属表面的锈迹簌簌掉落，“看来这个人没能躲过最初的灾难。”
他将戒指放回骸骨旁，心中升起一丝沉重。2149年的地球联邦虽然资源匮乏，但至少人类还能在规则下生存，而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先生，脉冲匕首制作完成。”AI“零”的提示音打断了林野的思绪。他回到机械工坊旁，打开舱门，一把银灰色的匕首躺在里面——匕首长约20厘米，刀身呈棱形，刀柄处有一个蓝色的按钮，按下后刀身会发出微弱的电流声，这是脉冲发生器启动的信号。
林野拿起脉冲匕首，入手沉甸甸的，刀柄的防滑纹路贴合手掌，握感极佳。他按下按钮，刀身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微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轻微震颤了一下。
“脉冲强度测试：对生物神经干扰半径10厘米，可持续工作40分钟，能量耗尽后可通过机械工坊充电。”AI“零”补充道。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粗哑的嘶吼，打破了隧道的寂静。
“有人？”林野心中一凛，立刻关掉脉冲匕首的电源，将激光切割器重新握在手中，身体贴在隧道壁上，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和某种生物的“嘶嘶”声。很快，一个穿着破旧皮衣的女人出现在林野的视野里——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头发杂乱地束在脑后，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血。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铁剑，脚步踉跄，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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