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会的气氛在云皎皎巧妙化解了柳依依几人的排挤后,表面恢复了和谐。
众人移步至暖阁外的水榭品茗,欣赏着初绽的荷花。
一位奉茶的侍女低着头,小心为各位小姐斟茶。
当她走到云皎皎身边时,不知是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还是手滑,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手中捧着价值不菲的官窑茶盏,连同托盘,直直地朝着云皎皎身上摔去!
“啊!”那侍女吓得惊叫一声,脸色煞白。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眼看那滚烫的茶水和碎裂的瓷片就要泼溅到云皎皎身上。
站在云皎皎侧后方的阿蔓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上前,伸出胳膊猛地一挡!
“哐当——咔嚓!”
茶盏和托盘砸在阿蔓的手臂上,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泼了她半条胳膊,衣衫瞬间湿透。
幸而冬日衣物厚实,未直接烫伤皮肤,但破碎的瓷片却在她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阿蔓!”云皎皎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查看。
水榭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住了。
老郡主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那吓得浑身发抖、跪地连连磕头的侍女:“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
那侍女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奴婢……奴婢不知……脚下好像……好像绊到了什么……郡主饶命!王妃娘娘饶命!”
柳依依在一旁用手帕掩着唇,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即换上担忧的表情:
“哎呀!这……这可是老郡主心爱的雨过天青盏,是御赐之物呢!”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刻意强调了茶盏的珍贵,将焦点引向了“损坏御赐之物”的严重性上。
几位与柳依依交好的小姐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茶盏可是老郡主的心头好。”
“这侍女也太不当心了!”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只是这茶盏……”
目光瞟向云皎皎和阿蔓,仿佛在说,虽然是侍女失手,但东西终究是因你们而碎。
老郡主眉头紧锁,御赐之物损坏,确实非同小可,即便她再喜欢云皎皎,此刻也感到棘手。
阿蔓捂着手背上的伤口,虽然疼,却更气不过,瞪着柳依依几人:
“你们什么意思?是那个姐姐自己没拿稳,差点烫到皎皎姐!”
“皎皎姐还没说什么,你们就盯着个破杯子!”
“阿蔓,不得无礼。”
云皎皎按住气愤的阿蔓,仔细查看她手背的伤,见只是皮外伤,略松了口气。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地哭泣的侍女,又掠过柳依依那看似担忧实则幸灾乐祸的脸,最后看向老郡主。
“姨母不必动怒。”
云皎皎声音温和,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此事颇为蹊跷。”
“这侍女行走稳健,方才为其他人奉茶时并无异样,为何独独到了本妃这里,便脚下不稳了?”
柳依依抢白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是,这侍女是故意的?她一个下人,哪有这个胆子?”
“定是不小心罢了。只是这御赐之物……”
云皎皎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那侍女面前,蹲下身,目光清澈地看着她:“你且抬起头来。”
那侍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对上云皎皎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更加慌乱。
“你且说说,方才脚下是绊到了何物?”云皎皎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就是感觉……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侍女声音发抖。
云皎皎点了点头,不再问她。
她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三枚磨得光滑的铜钱,这是她习惯随身携带的小道具。
“既然各执一词,事实不明,不如让卦象来说话。”
云皎皎面向众人,朗声道,“本妃便以此卦,问一问方才之事,是天灾,还是人祸。”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露出好奇与期待的神色。
就连老郡主,也暂时压下了对御赐之物的心疼,想看云皎皎如何施为。
柳依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强自镇定道:“王妃娘娘,这……这卜卦之事,岂能作准?”
“准不准,一看便知。”
云皎皎不再多言,屏息凝神,将三枚铜钱合于掌心,心中默念所问之事,随即轻轻掷于身旁的石桌上。
铜钱叮当作响,翻滚几下定住。
云皎皎垂眸看去,只见卦象显示……艮上兑下,山泽损卦,且动爻在六三。
她心中明了,抬头看向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柳依依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卦象显示,山泽损,六三爻动:‘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
“此乃受人指使,协同作案之象。”
“并非一人所为,而是有人暗中伸出脚绊倒了侍女,才导致茶盏摔碎。”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侍女:“绊倒你的,并非死物,而是活人的脚,对吗?”
“指使之人,是否承诺事成之后,替你家人还清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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