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紧握她的手,看她苍白面容,低语:“这是你应得的。”
云皎皎靠在他肩头,感受这份沉甸甸的认可,心中温暖,却未松懈。皇帝的赏赐是保护,也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西狄使团明日就到,”她轻声道,目光穿窗望西,“真正的风波,才刚开始。对方一击未成,绝不会罢休。”
萧璟揽紧她,声冷如铁:“无论谁来,本王让他有来无回。”
可云皎皎心底仍绕着一层隐忧。
西狄使团将至,京城表面忙着迎宾,暗里却因夜王府的动静与皇帝表态而暗流涌动。
云皎皎获封“护国卦妃”的消息刚落定,新访客便上了门。
这次来的是吏部侍郎周正明的夫人,由永嘉公主亲自引荐。
公主如今对云皎皎信服到近乎盲目,逢人就夸卦妃神通。
周夫人年约四旬,面容憔悴,眼下青黑,脂粉都盖不住那份惊惶。
一见被小蛮搀出、脸色仍带苍白的云皎皎,她噗通一声直挺挺跪下,未语泪先流。
“卦妃娘娘!求您救救周家!”声音哽咽,颤抖着绝望。
云皎皎示意小蛮赶紧扶人:“周夫人请起,有何难处,慢慢说。”
永嘉在一旁解释:“周夫人家最近邪门,说是闹鬼!请了几波和尚道士都没用,周侍郎连公务都耽搁了。本宫听着不对劲,就带她来求您。”
云皎皎温声问:“夫人说说,具体是怎么个闹法?”
周夫人抹着泪,断断续续道:“从上月底开始……先是值夜的下人说听到后院井边有女人哭,凄凄惨惨,尤其半夜子时,听得人发毛……”
“还有呢?”
“猫狗一到晚上就冲着空墙角狂叫。”
“我房里的首饰匣子,睡前关好,早上却总被打开,东西没少,但全挪了位置……最吓人的是,前几夜我醒来,竟看见帐子外站了个白衣女人影子!”
“脸都看不清……一眨眼就没了!”她说到这儿,浑身抖如筛糠,“我吓病了一场,老爷也……他书房公文总被翻动,墨迹未干的折子上,总有水渍,像……像眼泪……”
永嘉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云皎皎身边缩。
云皎皎沉吟片刻:“府上近期可添过什么来历不明的古物?或有妾室、丫鬟非正常身亡?”
周夫人努力回想,猛地抬头:“古物似乎没有。身亡的……有!半年前,一个浣洗丫鬟投井自尽了!是因与外男私通被责罚,一时想不开……”
“投井?”云皎皎抓住关键,“哭声就在井边?”
“对!就是后院那口井!”周夫人连连点头,又困惑,“可那丫鬟性子怯懦,死后我们也做法事了,按理早该安息,怎么会……”
“恐怕不是突然。”云皎皎目光一凝,“夫人近期可收过什么赠礼?特别是康郡王府或与之交好之人所赠?”
周夫人脸色一变,仔细想了想:“康郡王府……往来不多。不过上月我生辰,昭和县主曾派人送了一盆墨色兰花,说是西域品种,花香能静心凝神……”
“花在哪儿?”
“就摆在我卧房外间。”周夫人声音发颤,“娘娘,难道是那花……”
“尚不确定。”云皎皎起身,虽仍虚弱,眼神却锐利,“若想查明真相,需我亲自过府一看。”
周夫人如抓住救命稻草:“有劳娘娘!周家必全力配合!”
萧璟下朝回府,听说云皎皎要去周府,眉头立刻锁紧:“你身体未愈,不宜劳顿。让明月带人去便是。”
云皎皎摇头:“此事怕不单是冤魂作祟。”
“墨兰出现得太巧,又与昭和县主有关,我怀疑仍是那伙人所为,想试探我恢复与否,或分散我们注意。必须亲自去,才能看出端倪。”
萧璟见她眼神执拗,知拦不住,只得妥协:“本王同去。”
夜王殿下亲陪护国卦妃前往周府的消息迅速传开,为本就引人瞩目的“邪祟”事件再添分量。
周侍郎亲自在门口迎候,面带倦容,恭敬中带着惶恐。
云皎皎未多寒暄,直赴周夫人卧房查看墨兰。
那墨兰种在紫砂盆中,花色沉黑,形态奇异,幽冷馥郁。
在云皎皎眼中,花周萦绕着一缕极淡、却与黑石同源的阴寒之气,非“邪祟”主因,却如信标,如放大器。
“此花确有蹊跷。香气久闻扰人心神,易生幻觉。”她对周氏夫妇道,“但它不是根源。”
她又至后院井边。
井口半掩石板,周围干净,但一靠近,强烈怨念与湿寒之气扑面而来。
灵视之下,井口弥漫着枉死之人的灰黑怨气。
“那丫鬟的八字可还记得?”
周夫人忙命人取来名册,找出投井丫鬟生辰。
云皎皎掐指细算,观怨气形态,缓缓摇头:“此女生前怯懦,死后怨气本不该如此浓烈,更无力主动惊扰活人。除非……她的魂魄被什么束缚于此,或被外力催化了。”
她目光扫过井周,最终落在井沿一块颜色略深的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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