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和玄妙观像两把刀悬在头顶,夜王府上下绷紧了神经。
云皎皎听从萧璟安排,深居简出,只通过谢流云筛选后的拜帖接几桩必要的卦案。
这日送来的一份帖子,来自城南绸缎商孙有福。
帖中言辞恳切,说他老母亲近来举止怪异,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大夫僧道都束手无策,求卦妃救命。
“孙家底子干净,跟康郡王那边没明面往来。”谢流云介绍,“不过他娘这症状,听着倒像中了邪。”
云皎皎细看帖子,感应其上气息,没有邪煞,反倒有股说不出的滞涩。
“接。明日巳时。”
次日,孙员外扶着老母亲来了。
老太太衣着体面,头发梳得齐整,眼神却空洞,嘴唇不停嚅动,像在跟看不见的人说话。
孙员外一脸愁容,小心翼翼。
“草民孙有福,携家母王氏,叩见娘娘!”
“不必多礼。”
云皎皎目光落在王氏脸上,印堂无黑气,魂魄未散,唯独眉心缠着一缕极隐晦的灰气,像是外来的附着物,搅乱心神。
“老夫人,能听见我说话吗?”
王氏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睛盯着云皎皎,忽然咧嘴诡笑:“来了……他来了……说要带我走……”
孙员外脸色煞白:“娘娘恕罪,家母近来总胡言乱语……”
云皎皎摆手,取出一张净心符递过去:“老夫人,看看这个。”
符纸靠近的瞬间,王氏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空洞淹没。
她猛地抬手打向符纸:“拿走!”
“丑东西!”
就在抬手刹那,云皎皎瞥见她手腕内侧有个极淡的圆形印记一闪而过,不是胎记,是微缩符文!
傀儡咒!
根本不是什么中邪,是被人下了高明的控心咒!
下咒者手段阴毒,若非净心符引动反应,几乎要被瞒过去!
孙员外吓得跪下:“娘娘息怒!”
“家母不是故意的!”
云皎皎不动声色收回符纸:“无妨。”
“老夫人是心神耗损,沾染外晦。”
“我需为她行针安神。”
“孙员外请外间等候。”
孙员外不敢多问,连忙退下。
门一关,云皎皎立刻给阿蔓明月递眼色。
两人会意,无声封住门窗。
她再看向王氏,眼神锐利:“阁下何必藏头露尾?”
“这‘牵丝傀儡咒’再妙,也瞒不过我。”
“是国师派你来的,还是玄妙观那位?”
王氏身体一僵,脸上诡笑消失,变得冰冷僵硬。
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一个阴冷男声断断续续传出:“卦妃……名不虚传……可惜……晚了……”
话音未落,王氏眼中爆出两团幽绿光芒,干瘦手指如鬼爪抬起,指尖一点猩红直刺云皎皎眉心!
那猩红带着浓烈污秽与诅咒!
“小姐小心!”阿蔓惊呼上前。
“别过来!”云皎皎厉喝,袖中玄玉石已握在手中,温润白光绽开,护在身前!
嗤——
猩红撞上光罩,黑烟冒起,恶臭弥漫。诅咒被死死拦住!
同一瞬,云皎皎并指如剑,灵力引动,疾点王氏眉心灰气!
“破!”
王氏身体剧震,眼中幽绿如烛火熄灭。
喉咙怪响戛然而止,人如断线木偶软倒。
明月一把扶住。
一点灰色气团从她眉心遁出,要穿窗而逃!
“想走?”云皎皎冷哼,另一道符箓后发先至,精准贴上气团!
“啊——!”凄厉惨叫响起,灰色气团在金光中扭动,“噗”地化烟消散。
京城某处暗室,斗笠人猛地喷血,脸色惨白。
“好……好个卦妃!”他咬牙低吼,眼中怨毒惊悸交织。
精心布下的杀局,竟被对方轻易反杀,连神念都被绞碎!
卦堂内,王氏悠悠转醒,眼神清明,茫然四顾:“这……是哪儿?”
“福儿?”
“我怎在此?”
云皎皎让明月扶她坐下,打开房门。
孙员外冲进来,见母亲恢复正常,又惊又喜:“娘!”
“您……您好了?”
云皎皎语气平静却冷:“孙员外,令堂是被人用邪术操控,借她接近本妃,意图不轨。”
“你仔细想想,府上近日可有异常?”
“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孙员外冷汗直流,扑通跪倒:“娘娘明鉴!”
“草民不知啊!”
“家母前几日去了玄妙观上香……回来就不对了……”
玄妙观!
果然!
云皎皎与赶来的萧璟、谢流云交换眼神。
“本妃会追查。”
“带你母亲回去静养,近期别去鱼龙混杂之地。”
孙员外千恩万谢地走了。
“好险!”谢流云抹汗,“这帮人无孔不入!”
“阴招频出!”
萧璟眼神结冰:“他们越这样,越证明你已成心腹大患。”
“今日只是开始。”
云皎皎看向诅咒消散处,眉头紧锁:“对方手段诡谲,傀儡咒和隐藏诅咒都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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