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傍晚,静室门开。
云皎皎走出,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眸子却亮得惊心,似蕴星辰。
她手持数张新符与一卷羊皮纸。
如何?守在外面的萧璟立刻上前扶住她微晃的身形。
有突破了。她递过手中之物,声疲却难掩兴奋,改良的小破邪雷符,威力不及神雷符,但对付寻常尸傀邪气绰绰有余,绘制要求也低。”
“这是定魂破障符,可御精神控制,冲击切断傀儡咒印。”
“还有这个……
她展开羊皮卷,上绘复杂阵图,七星破煞阵与王府大阵原理,设计的便携式净光阵,以特制阵盘激发,小范围形成净化领域,时效虽短,足应突发状况或破坏邪阵节点。
萧璟看着这些心血之作,心下震动。
小心收好符箓图纸,沉声道:辛苦了。”
“有此倚仗,我们胜算大增。
恰在此时,明月携一身夜露匆匆返回,面色铁青。
王爷,王妃,李员外家……确认了。他声音压抑着悲愤,满门七口,连仆役十三人……无一生还。”
“死状凄惨,精血干涸,疑似被……吸食殆尽。”
“现场找到这个……
他摊开掌心,一小块深紫色焦黑碎布,沾着发黑血迹,与几根幽蓝毒针。
虚云道袍的料子!”
“还有南疆蓝尾蝎毒针!谢流云失声。
云皎皎盯着碎布毒针,身形微晃,非因恐惧,而是极致愤怒。
闭目深吸气,再睁眼时,杀意冰寒。
他们不是在试探,她声不高,字字如冰珠砸地,是在……宣战。
转向萧璟,语气斩钉截铁:不能再等。”
“必须主动出击,在他们再造杀孽前,端掉玄妙观这魔窟!
萧璟重重点头,眼中厉色骤现:好!”
“三日后,月黑风高夜,便是我们行动之时!
萧璟立刻召集所有核心,在密不透风的暗室里进行最终部署。
“目标……玄妙观后山禁地。”萧璟声音冷硬如铁,“首要任务,端掉炼尸巢穴,擒杀首脑,拿到与国师勾结的铁证。”
“次要任务,救人,减伤亡。”
他看向云皎皎:“你来讲解新符阵用法。”
云皎皎站到桌前,面色虽白,眸光却亮。
她将改良的“小破邪雷符”、“定魂破障符”和便携“净光阵”盘一一排开。
“诸位,”她声音清晰沉稳,“我们面对的敌人,擅炼尸、巫蛊与邪阵。”
“寻常刀剑难伤尸傀,普通心智易被蛊惑。”
“这些,便是破敌之器。”
她拈起“小破邪雷符”:“此符蕴一丝微缩雷霆正气,专克阴邪。”
“对付尸傀,贴其额心或胸口引动即可。”
“对南疆巫师的污秽法术亦有奇效。”
“注意,每人限带五张,引动需灌入内力或灵力。”
又举起“定魂破障符”:“此符可护心神,御精神操控与幻术。”
“若见同伴眼神呆滞、行为有异,立刻拍于其背心或自握手中。”
“若遇傀儡咒控身之人,试以此符冲击其眉心印堂,或可切断控制。”
最后指向那几个刻满密纹的金属阵盘:“这是‘净光阵’盘,注能激发后,形成三丈净化领域,持续一炷香。”
“域内低级邪祟难近,阴煞之气驱散,适于破邪阵节点或被围时固守。”
“制作不易,数量有限,慎用。”
谢流云捏着一张“小破邪雷符”,感受其上隐隐流动的能量,咂舌道:“嫂子,这简直是给咱们开了光!”
“看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怎么横!”
阿蔓把分到的符箓阵盘小心翼翼收好,重重点头:“小姐放心,阿蔓一定用在刀刃上!”
清风明月更关注战术配合,与云皎皎细究每种符阵的最佳使用时机与协同方式。
“王爷,王妃,”明月沉声道,“据最新情报,玄妙观后山禁地入口有明暗两处。”
“明处有道士看守,暗处恐布阵法机关。”
“观内普通香客道士众多,需速战速决,免伤无辜,防其狗急跳墙挟持人质。”
萧璟点头:“行动定于三日后子时。”
“清风带队清外围警戒,锁消息。”
“明月率‘锐刃’主力,随我与皎皎直扑后山禁地。”
“谢流云,你带人伏于观外策应,接应可能逃出的被困者,并拦截援兵。”
“明白!”众人齐应,斗志灼灼。
接下来两日,夜王府表面平静,内里紧锣密鼓终备。
云皎皎抢时间又绘就一批符箓,反复演练“净光阵”激发。
萧璟与清风明月细化路线预案,务求万全。
然行动前夜,一个意外发现,让云皎皎对将临之险有了更深认知。
她反复研究那缕皇陵祭坛提取的污染龙脉邪气时,无意将一丝微弱灵力注入随身玄玉石。
玉石温润光芒亮起,与邪气接触刹那,邪气竟如冰雪遇阳,发出细微“滋滋”声,消散之速远超前次符测!
“玄玉石……竟对此等污染龙气也有强效净化?”她又惊又喜。
立刻尝试将玄玉石之力导引至“净光阵”,阵盘激发的净化领域强度与时长,显着提升!
“我懂了!”她恍然,“玄玉石至纯至净,能量本质与阴邪污秽截然相反,是更高层次的克制!”
“先前只用于布阵炼制,忽略了其本源之力!”
她即刻将发现告知萧璟。
“如此,我们对付那‘逆转乾坤’祭坛或同级邪阵时,胜算更增!”萧璟亦振奋。
然喜悦之余,云皎皎心中那缕不安未散。
玄妙观为敌重要巢穴,经营日久,其内恐远不止炼尸。
国师虽离京,其后手与那能与清风明月抗衡的南疆巫师“虚云”,皆非易与之辈。
行动前最后一夜,格外的长。
众人早歇养神。
云皎皎却辗转难眠,起身至窗边,望沉沉夜色与远处玄妙观朦胧轮廓。
她轻抚腕上萧璟白日所赠、用玄玉石边角打磨的玉镯,冰凉触感令心神稍安。
恰在此时,一阵似婴儿啼哭又似猫叫的诡声,若有若无顺夜风飘来,方向……正是玄妙观!
云皎皎心一凛,凝神细听,那声却又没了。
是错觉?
还是……对方亦行着某种诡秘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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