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死寂无声,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雷霆气息,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如同众人狂跳不止的心脏。
秦岳山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掌控的惊愕,他死死攥住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他筹谋的一切,原本是想借丹塔圣女之手,将秦尘这个污点彻底踩入泥底,再用秦昊的天赋与丹塔搭上关系,换取家族百年之兴。
可如今,剧本被撕得粉碎,舞台中央的主角,竟成了他最瞧不起的那个弃子!
秦昊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紫,精彩至极。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苏清漪,那“为什么?圣女!你为何要维护这个废物?他不过是淬体一重,一个连气旋都未曾凝聚的贱种!我才是秦家麒麟子,我才是……”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
苏清漪甚至没有看他,只是那清冷的目光轻轻一瞥,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如天山倾覆,瞬间笼罩在秦昊身上。
那股威压并非纯粹的灵力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绝对位阶压制,仿佛是参天古树对于一株野草的俯视。
“噗通!”
秦昊双膝一软,竟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膝盖骨与坚硬的青石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的灵力都被那股木系本源之力死死锁住,动弹不得,唯有屈辱的冷汗,顺着他扭曲的脸庞滑落。
“聒噪。”苏清漪淡漠地吐出两个字,再未多看他一眼。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秦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淬体九重的秦昊,在丹塔圣女面前,竟连一瞥都承受不住!
这便是东玄域顶尖天骄的实力吗?
柳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言半句。
刚才那股力量同样扫过了他,让他这名聚气境的强者都感到心惊肉跳,仿佛只要对方愿意,随时能抽干他体内的所有生机。
他这才明白,圣女所说的“你懂什么”,并非狂妄,而是事实。
苏清漪的目光重新回到秦尘身上,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中,探究之色更浓。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婚约之事,非一人可废。秦尘,你可愿随我回丹塔,查清血脉源流?”
这句话,无异于又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回丹塔?
那是什么地方?
东玄域的武道圣地,炼丹师的天堂!
寻常天才挤破头都进不去,圣女竟亲自开口邀请这个“废物”?
秦岳山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绝不能让秦尘离开青阳城,一旦进入丹塔,脱离他的掌控,凭借这层神秘关系,未来秦家还有谁能压制他?
“圣女三思!”秦岳山终于忍不住,踏前一步,强压着内心的震动,沉声道,“秦尘乃我秦家子弟,身世清白,其母不过是府中一寻常侍女,绝无可能与‘建木’这等传说之物有关。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苏清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有了些许情绪波动,“秦家主,本座的‘建木灵佩’从不骗人。你是在质疑丹塔,还是在质疑我?”
话音落下,她腰间那枚碧玉佩光华流转,一股更为磅礴浩瀚的生命气息扩散开来,演武场边缘的几棵老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仿佛瞬间年轻了数十岁!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
秦岳山被这股气息一冲,登时气息一窒,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再多说一句,就是公然与丹塔为敌。
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整个秦家也承担不起。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怨毒。
秦尘迎着苏清漪的目光,心中波澜起伏。
去丹塔,无疑是摆脱眼下困境的最好选择。
但他深知,自己身上的秘密远不止于此,那识海中的十二道玄雷,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与隐患。
在没有足够自保之力前,贸然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顶级势力,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多谢圣女厚爱。但家母之谜,我想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开。至于婚约,待我修为有成,自会亲自登门,给圣女一个交代。”
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丹塔圣女的邀请!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是震惊,那么此刻,所有人的脑子都彻底当机了。
那可是丹塔啊!
一步登天的机会,就这么被他风轻云淡地推开了?
苏清漪良久,她微微颔首:“也好。你的路,你自己走。”
她没有强求,说完,素手一挥,一道青光自脚下升起,化作一朵青色莲台,托着她冉冉升空,衣袂飘飘,宛若谪仙,转瞬便消失在天际。
随着她的离去,那股笼罩全场的无形威压才悄然散去。
秦昊“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地,眼神怨毒而涣散。
秦岳山则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言不发,拂袖而去,那背影中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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