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铎心口生疼，心疼她受过的苦，心疼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颠沛流离，更心疼她明明受了那么多罪，却还在他面前强装坚强。
他猛地把她搂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带着颤抖：“对不起，暖暖，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池暖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却舍不得推开。
他的胸膛很结实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所有的委屈、害怕、无助，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出口，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你……能找到你，能有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江御铎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的眼睛闭着，心里对自己没能早点出现无比自责。
哭了好久，池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江御铎轻轻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暖暖，听我说。”江御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说道，“从今往后，有我在，没人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没人敢再欺负你，更没人敢打诺诺的主意。”
刘凤兰，池好，她们欠你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她们让你哭的每一次，让你受的每一次伤，我都不会让她们就这么算了。
江御铎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池暖看着他眼里的坚定。
她知道，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不用再像惊弓之鸟一样，处处提防，不用再一个人扛下所有的风雨。
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眼泪还在掉，可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有人愿意为她撑腰，有人愿意把她护在身后。
江御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一会儿后，声音低沉道：“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池暖红着眼睛，轻轻点头。
两人洗漱完毕后便回卧室里。
池小诺窝在父母中间，小身子蜷成一团。
她一只小手攥着池暖的衣角，攥得还挺紧。
池暖侧躺着朝女儿，手搭在小被子上。
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睡得这么沉，这么安稳。
身后，江御铎也侧着身，宽阔的胸膛贴紧她的后背。
他一条胳膊绕过她和女儿，轻轻搭在她腰上。
池暖在梦里往他那边挪了挪，后背完全贴住他的胸膛，脑袋枕着他的胳膊。
江御铎没动，就着这个姿势，稍微收了收胳膊，把她圈得更拢了些。
他低下头，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鼻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女儿身上甜甜的奶香味，这就是他心里“家”的模样。
他闭着眼，却没睡着。
晚上池暖说的那些话，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
她没细说，语气也轻描淡写的，可那些话，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地疼。
他没法想象，那些年他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扛过那些日子的。
得有多怕，有多绝望，才会把这些话藏在心里，连提起来都带着颤抖。
他又收紧了点胳膊，让自己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儿，在他怀里。
池暖睡得很安稳，江御铎也稍微放心了不少，生怕今天提起这些事情，会让她做噩梦。
江御铎以为她能就这么安安稳稳睡到天亮，可怀里的人忽然僵了一下。
江御铎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池小诺睡觉一样，哄着她。
但池暖并没有平静下来，她开始不安地扭身子，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不……别……”池暖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带着哭腔，“别卖小诺……求求你……”
江御铎的心猛地一揪，一点困意都没了，瞬间清醒。
“走开……都走开……”她的声音挣扎起来，“爹……爹你在哪儿……我怕……”
她挥舞着胳膊，像是在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眼角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牙齿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印子了。
江御铎没多想，伸手就把她往怀里搂，半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裹着她。他的手轻轻按住她乱挥的胳膊，掌心贴在她的后背，慢慢摩挲着。
“暖暖，不怕。”他把嘴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是我，御铎。我在这儿呢。”
他怕她听不清，又低下头，脸颊贴着她汗湿的鬓角一遍遍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小诺就在旁边，你摸得到。没人能欺负你们了，我在。”
池暖挣扎的劲儿渐渐小了，急促的呼吸慢慢平了下来。
她像是在梦里认出了他的声音，身体不再绷得那么紧，往他怀里缩了缩。
“御铎……”她在梦里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软软的。
“嗯，我在。”
江御铎立刻应着，大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地拍着。
“睡吧，我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怀里的人终于彻底放松了，身体软下来，呼吸又变得匀匀的，重新沉进了睡眠。
池暖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攥得很紧。
江御铎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没动。
目光落在池暖的睡颜上。
看着池暖的里全是心疼。
他知道，她心里的那些阴影，不是一天两天能驱散的。
他心里默默发誓，往后的每个晚上，他都会守着她，陪着她。
那些过去的伤疤，他会一点点帮她抚平；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他会慢慢听她讲。
他要让她知道，往后的每一个梦，都不会再有害怕，因为有他挡着。
他低下头，在她的发顶印了个吻。
大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她的脸庞。
“以后，不会了。”
刘凤兰，池好……
既然你们自己要找上门的，那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手软……
黑暗中，江御铎的眼神沉了沉，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已经睡得香甜，慢慢起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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