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安慰和空话在此刻毫无意义。黑暗时代已经拉开序幕,生存的规则变得前所未有的赤裸和残酷。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下方那些惶恐、不安、或者麻木的脸,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全区,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
“看清楚了?”
“这就是我们现在待着的世道。”
“地底的,想让我们死。外面的,也想让我们死。”
“哭,喊,抱怨,或者逃跑……有用吗?”
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剐在每个人的心上。
“想活的,就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把力气省下来!龙吟阁的墙还没倒!老子这把刀,也还没断!”
“从今天起,配给减半!所有能动弹的,都给老子出去找吃的,加固工事!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滚出这个门,去看看到底是外面的怪物仁慈,还是老子手里的刀快!”
没有鼓舞人心的动员,只有最赤裸的现实和最冷酷的选择。
陈醒的话,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浇醒了部分人,也让部分人更加绝望。但无论如何,龙吟阁这台伤痕累累的机器,必须再次强行开动起来,在黑暗时代的第一页,写下属于他们的、充满血与火的……挣扎。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个老工程师周明远的破本子最新一页上,他画下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将龙吟阁主灵脉与外围那片“秩序污染区”能量联系起来的草图,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
“危险……但或可……以毒攻毒?”
黑暗时代的第一页,已然翻开。而下一页,是毁灭,还是于绝望中凿出一线生机,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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