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沉吟一瞬,还是道:“让他进来。”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气质精干的男子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乔眠面前,恭敬地双手奉上一份烫金的精美请帖。
“乔小姐,池爷今晚在家中举办舞会,特命属下亲手将请帖送至您手上。”
男子声音平稳,却特意加重了亲手和务必的意味,“池爷吩咐,请您务必赏光到场。”
乔眠微微挑眉,伸出莹白如玉的手,姿态优雅地接过请帖。
她抬起眼,看向来人,带着不容置疑的从容:“回去告诉池爷,我会准时到的。”
“是。”男子任务完成,再次躬身,利落地退了出去。
客厅内恢复了安静,只是气氛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乔老爷子看着孙女手中那份烫金的请帖,眉头深锁,心情复杂难言。
池野那个桀骜难驯、权势滔天的男人,竟然也对他这个孙女表现出了如此明确的兴趣。
乔眠却仿佛浑然不觉祖父的担忧,她随手将请帖放在棋盘边,重新执起一枚棋子,笑意盈盈地看向乔老爷子,仿佛刚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爷爷,该您啦~”
……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般洁净又冰冷的气息,一如它的主人。
陆行俞端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身姿挺拔如松。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浅灰色的眼眸正专注地审阅着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偶尔在纸页上划下利落的批注。
助理轻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陆总,您要的资料。”助理将文件夹恭敬地放在办公桌一角,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打扰到这方空间的绝对秩序。
陆行俞没有抬头,只是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助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垂手肃立在一旁,等待着。
他知道,老板需要他口头汇报重点。
陆行俞快速浏览完文件的最后一页,利落地签下名字,将文件合上,放到一旁。
这才抬起眼,淡漠地落在助理身上。
“说。”
一个字,简洁,冰冷,不带任何情绪。
助理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语速平稳,条理清晰:
“陆总,关于段云珩先生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他确实是段家这一代的嫡系,此前两年主要在海外处理家族事务,近期刚回国。段家在海外势力庞大,涉及多个领域,根基深厚,实力不容小觑。”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陆行俞的神色,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才继续道:
“至于段先生与乔眠小姐的关系……根据目前能查到的信息显示,两人曾是高中校友。有部分当年的校友隐约提及,似乎是乔小姐主动追求的段先生,两人在学生时代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具体细节不详,段家似乎有意模糊了这段过往。”
“交往过……”
陆行俞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指间的钢笔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
“还有吗?”他问,声音依旧平稳。
“暂时只有这些,更深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很难探查。”助理恭敬地回答。
陆行俞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
助理如蒙大赦,立刻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陆行俞没有立刻继续工作。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城市景象,眼神却并未聚焦。
所以,那个男人是她的前男友。
原来,并非逢场作戏,也并非一时兴起。
是有旧情的。
一股极其陌生的、尖锐的滞闷感,再次毫无预兆地刺入他的胸腔。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极其不适,甚至有些烦躁。
他厌恶这种脱离掌控、无法用逻辑和利益去分析的情绪。
他习惯于将所有人和事都放在天平上衡量,评估其价值和风险。
对于乔眠,他最初的判断是美丽,但危险,不符合陆家主母的标准,需要远离。
可现在,这个评估似乎正在被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因素干扰。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个叫段云珩的男人,确实有足够的资本——家世、容貌、能力。
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露出截然不同的模样?
陆行俞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如同暴风雪前夕凝聚的阴云。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冷冽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
“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
他需要时间,重新整理并控制这些混乱的、不受控的思绪。
……
夜晚的池家庄园灯火辉煌。
当乔眠出现在宴会厅入口时,原本低缓的音乐声仿佛都滞涩了一瞬。
她选择了一条纯白色的曳地长裙,颜色极致纯净,如同初雪,与她冰雪雕琢般的清冷五官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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