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贾逵领命,心中暗惊。主公这是要将“黑巫”的底细彻底摸清,甚至可能想从其内部寻找突破口。
“还有,”司马懿补充道,“让‘鹰巢’那边,加快‘勐火油’的提纯与试用。下次月缺之期前,需有更成熟的样品。另外,南中那边……让‘眼睛’动一动,给季汉再添点乱子,但不要暴露。”
“属下明白。”
密室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司马懿深邃莫测的面容。他手中的羽毛信物,仿佛连接着永昌的迷雾与洛阳的野心。这条古道,他志在必得。
成都,丞相府。
诸葛亮病情稍有反复,但仍在蒋琬的坚持下,于府中静养并处理最紧要的政务。此刻,他半倚在榻上,手中拿着李恢送来的最新报告,以及那枚怪异腰牌的临摹图样。
他的脸色因久病而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昔。看了半晌,他将图样递给侍立榻边的蒋琬:“公琰,此符号,你可曾见过?”
蒋琬接过,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从未。已查过兰台所有档案,亦询问过熟悉南中夷情的官员,皆言不识。费文伟(费祎)甚至托人问了往来蜀地的西域胡商,亦无所获。彷佛……是凭空冒出来的。”
诸葛亮咳嗽两声,缓了口气,道:“凭空冒出?非也。此符号虽怪,但线条走势,暗合某种规律,非胡乱刻画。你看这‘眼’形轮廓,中心一点,如瞳孔,又如火种……”他伸出苍白的手指,在图样上虚划,“倒让吾想起,早年游学时,曾于荆襄一带的古籍残片中,见过类似图案的零星记载。”
蒋琬精神一振:“丞相记得是何记载?”
诸葛亮闭目思索片刻,缓缓道:“年代久远,记忆模糊。只隐约记得,似与楚地古巫‘祝融氏’的某些分支祭祀符号有关,但又不尽相同。楚巫文化,与巴蜀、西南夷本有交融……若此符号真源于某种古老巫祝传承,其出现在南中,便不奇怪了。持此符号者,未必是曹魏细作,也可能是……某种隐藏极深的本土秘密教派或组织。”
这个推断让蒋琬心头一凛。若是外敌,尚可防范;若是内部滋生、扎根于南中夷汉混杂之地的秘密组织,其危害与清除难度将大大增加。
“那……是否要提醒李都督,重点排查南中本地的秘密结社、淫祀邪教?”蒋琬问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可。但需隐秘进行,勿要打草惊蛇。同时……”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此图样,抄送一份给东吴陈砥。”
蒋琬愕然:“给陈砥?丞相,这是何意?此事尚未查明,贸然告知东吴,是否……”
诸葛亮摆了摆手,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陈砥坐镇荆西,与巴东接壤,南中若有变,彼处亦难独善其身。此人年轻,却有雄才,心思缜密。将此图样给他,一则可示我坦诚合作之意,稳固盟好;二则,或可借他之力,从江东乃至荆楚的典籍人脉中,寻得此符号线索。三则……也是试探,看他对此事反应如何。”
蒋琬恍然大悟,深深一揖:“丞相深谋远虑,琬不及也。琬这就去办。”
很快,一份盖着蜀汉尚书令印信、措辞严谨的公文,连同那腰牌符号的精确临摹图,被快马送往夷陵。公文中并未提及李恢军械失踪的具体细节,只称“南中发现可疑势力活动,其标识如此,为防患于未然,特通报友邦,望留意提防,若有线索,亦盼互通。”
夷陵,秘密研究院落。
那位交趾方士与另外两位擅长星象古文字的老儒,经过近一个月的埋头苦研,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马谡带着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急匆匆来见陈砥。
“主公,有重大发现!”马谡脸上带着罕见的激动,“那壁画角落的星点符号,几位先生合力,参照交州送来的林邑古卷及中原《石氏星经》残本,终于破译出其部分规律!”
陈砥猛地站起身:“快讲!”
马谡铺开一张巨大的绢布,上面绘制着复杂的星图与符号对照表:“主公请看。这些符号并非随意点缀,而是记录了一种极为古老的、以特定星辰组合为标志的‘地标指示法’。简单说,就是将天上星辰的位置与投影,对应到地面特定的山脉、河流或特殊地点。”
他指着其中一个被反复标注的符号组合:“这个符号,对应的是‘轩辕十四’、‘太微左垣’等数颗星辰在特定时节(很可能是夏至或冬至)的连线与夹角。而根据星位推算其地面投影……指向的位置,不在荆西,也不在永昌,而是在——”
马谡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停在一个让陈砥童孔微缩的地方:“武陵郡西南部,沅水上游,与黔中郡交界处的群山之中!”
“武陵郡?”陈砥紧紧盯着那个位置。武陵郡在荆南,属于江东控制区,但地处偏远,蛮族众多,朝廷控制力相对薄弱。更重要的是,武陵郡西接巴蜀,南连交州,正是连接荆楚、巴蜀、岭南的三角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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