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分坛那边啊,三十六座灵塔一下子全炸了。
轰——!
这动静可比雷鸣还吓人呢,就跟天罚似的。
那一条条粗得像大蟒蛇似的地脉灵链,从塔基那儿一下子就断了,然后倒卷着往地里钻,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嘶鸣声。这声音啊,就像是铁索在岩层上使劲儿摩擦,又好像有无数的亡魂在深渊里嗷嗷叫,震得人耳朵嗡嗡的,连牙根都感觉酸酸麻麻的。
灵池也开始翻腾起来,那池子里的碧水就像烧开了似的,呼呼地冒着黑烟往上蒸腾,一股硫磺和腐土混合的味儿直往人鼻子里冲,呛得人喉咙直发紧。
有一千个在闭关的弟子呢,在静室里都惨叫起来了。他们的经脉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皮肤下面出现了像蜘蛛网似的红色纹路,拿手一摸,烫得很。他们的灵台也都裂开了,神识就好像被锋利的刀子在剜割一样,有的人“噗”地狂喷鲜血,那热乎乎的血雾溅到石壁上,还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有的人当场就昏过去了,身子一软就把蒲团给撞翻了,木屑到处乱飞。还有更严重的呢,四肢一个劲儿地抽搐,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往外冒淡金色的灵髓,这就是被强行抽取了好多年,现在遭到反噬的征兆啊。那灵髓滴到地上的时候,还“滋滋”地响呢,周围全是焦灼的气味。
在阵心那个地方,莫玄子瘫坐在已经破破烂烂的符阵中间,脸色就跟死人一样灰败。
他的丹田已经碎了,识海也在震荡呢,从远处传来的那战歌的余音还在脑袋里回荡,就像一把钝刀子在神魂上反复地割,每波动一下,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要命。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来,就想掐个诀把大阵重新启动。哪知道啊,指尖才刚碰到阵图呢,那整片的符纹“嗤”的一下就变成飞灰了。那些余烬飘到手掌心里,有点烫,又很轻,就好像是命运在最后关头对他的捉弄。
“这不可能啊……”他声嘶力竭地吼着,那声音沙哑得都不成样子了,“上古的抽灵阵,那可是靠着星轨来做引子,以地脉为根基的,怎么可能因为那些凡人的声音就崩塌了呢?你们这些人啊,就跟蝼蚁似的,就是用来消耗的材料,在灵力潮汐面前,是最下贱的东西!”
就在他这么疯狂地质问的时候,突然,他脑袋里“轰”的一下就出现了一幅画面。
在补给站外面,有个小屋子,泥墙矮矮的。一个瘦巴巴的母亲,抱着已经没气的孩子,就跪在雨里。那雨水啊,顺着她干瘦的脸往下流,也分不清流下来的是眼泪还是血水了。那孩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小脸都紫了,胸口也塌下去了,就像是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给压过似的。那母亲也不哭,就死死地咬着衣角,把孩子的脑袋紧紧搂在怀里,动都不动。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变白了,指甲缝里还夹着泥土和布丝呢。寒风吹过来,把她湿透了的头发吹起来,就露出了脖子侧边的一道旧伤疤,那是三年前在灵塔征役登记的时候烙下的印子。
紧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场景:在军属区,有个老陈头,在巡逻的时候突然就倒下去了。等把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边身子了,肠子拖在地上,在泥地上拖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暗红色痕迹。那遗孀啊,她既没闹腾,也没哭哭啼啼的,就那么默默地缝补着男人那破破烂烂的作战服呢。那针脚啊,歪歪扭扭的,线头还打了结。她每穿一回针,手就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这时候,阳光照到银针上,反射出的光斑可刺眼了,晃得人心里直发慌。
接着呢,就是陈阿婆了。她捧着一把黄土,站在丈夫的坟前。她那上了年纪的手啊,抖得特别厉害,可她还是坚持把土撒到墓穴里。风一吹,干土的气息就飘过来了,还夹杂着远处灵塔运转时那种隐隐约约的嗡嗡声。阿婆就说:“你不是说要守着山河嘛,那我来替你守。”说完这话,她就转身走了。她的背影弯弯的,不过脚步倒是很稳当。鞋底踩在碎石子上,发出那种小小的“咯吱”声,就好像大地也在轻轻地回应她呢。
这些个画面啊,可不是什么虚幻的东西,也不是记忆的投影,而是不知道通过啥办法,就直接印到他意识最深处去了。这些画面啊,有温度,有气味,还有触感,真实得让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莫玄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些人啊,以前也是有笑容的。他们也盼着能吃上团圆饭呢,灶台上炖着野菜汤,那香味儿啊,四处弥漫着。他们也曾经在夜里,因为亲人没回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那时候,窗外虫子叫个不停,清冷的月光就这么照着。他们可不是什么数据,不是资源库里那种所谓的“可用灵源”,更不是宗门典籍里随随便便写的“凡俗供养”啊。他们可都是大活人啊。
但自己这帮人呢,弄出一座座灵塔,把人家的生机都给吸干了,希望也榨得干干净净,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赐福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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